被404系统绑定后(快穿)(36)

作者:楚缘君

云年瞳孔紧缩,一时失语。

他下意识慌乱后退,露出端倪,后反应过来马上迎面上去,额头出了点冷汗,胸口传来剧烈的跳动声,震得他几乎难以自控。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云年不知不觉放低了声音。

谢庭乐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殿外。

乌云密布,雨势渐小,可依旧昏暗阴沉,透不进出一点光。

“我是谁,你不用管。”

谢庭乐对他很浅地笑了一下,眼神冰冷,意味深长道,“你只要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配合我就好。不然……你这个背叛督主的小叛徒,可就要倒霉了。”

云年身子颤抖,深深地低下了头。

皇帝的召唤对简行生而言,与平日里觐见没什么差别,最多的区别可能就是在于太子在旁边哭得要死要活,得来了皇帝的一阵安抚。

送走了太子,殿门被季公公从外关上,里头只剩下了皇帝跟简行生两人。

皇帝坐在椅子上,叹口气:“太子总是沉不住气,你受苦了。你这伤和病,待会儿朕让太医去你府上专门照顾你一段时间”

“那臣便先谢过陛下,多谢陛下关心了。”简行生弯腰低头道。

“太子妃一事,还是要查清楚,给太子一个交代。”

殿内只点了一盏灯,皇帝闭着眼睛坐在高榻上盘膝而坐,整个人陷入黑暗中,只有烛火偶尔被风吹动时,映照出他疲惫的神情。

可当他睁开眼,如虎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压迫感随之而来。

“只是,有时候,人难得糊涂,是吗?”

简行生没有抬头,呼吸沉沉,腰又弯了一些下去,以作为臣服的姿态。

“臣明白。”

夜风微凉。

简行生出宫时,雨已经停了,潮湿的雨水气息随着马匹跑动时,吹动车帘而来到里头。

迎面吹拂来的风似乎让简行生短暂地降低了一点身体上的高热,他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中,浑身酸软,人甚至坐不直,靠在车厢旁,眼睛抬起又落下,似睡非睡。

毛球找到他身上放着的药水,很勉强地掰开他的嘴想让他喝下去,结果刚喂了一点就被牙齿抵住了。

“宿主,你多少喝点,别烧傻了。”毛球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简行生意识昏昏沉沉,迷糊间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的刹那,马车竟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毛球一惊,躲进马车里放着的小茶几下,黑溜溜的小眼睛往外看。

几乎是下一瞬,马车轻轻晃动,车帘很快被一只手掀开,迎面走进来一个人。

即便是逆光,毛球也能认出对方就是谢庭乐。

它心里嘀咕着奇怪,就见对方眼睛落在简行生身上,动作随之而动,弯腰来到简行生面前,以顺从的姿态半蹲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简行生的额头,又很温柔地喊:“督主。”

简行生没有应,不过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有点迷糊了,还以为毛球成精,小小地啊了一声,伸出去也去摸他的脸,很疑惑,“你怎么长那么大了。”

谢庭乐愣了一下,然后捧住了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

很难以自控的,他侧过脸,把自己的脸埋进了简行生柔软发烫的手掌中,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自己也沾染了热度。

“是啊,我已经长大了。”谢庭乐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来给您做小奴才。”

第34章 卖身葬父的小可怜(7)

谢庭乐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名义上早已死去的皇子。

而他的娘亲, 则是众人口中葬身大火里的先皇后。

幼年时,小小的谢庭乐经常看着娘亲总是坐在屋檐下发呆。每次,他都会跑到娘亲身边抱住她的腿, 疑惑地问:“娘在想什么?”

于是娘亲每次都会笑着道:“想我们庭乐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话罢又摸着谢庭乐的小脸, 慢慢抬起头看向远方, 笑容逐渐变得哀伤。

年幼的谢庭乐不懂,直到后面长大了,才知道她并不是在想自己,而是在想那个, 权衡利弊后放弃了他们母子的男人。

他很疑惑,又觉得可怜好笑,心里对皇帝也没有什么好感, 即便对方一直有写信过来给他们母子,给些钱财供养。

可他们要的是钱财吗?且不说皇帝就算不给,外祖家偷偷送来的一些嫁妆,也够他们过日子了。

施舍的方式让谢庭乐觉得恶心, 于是他在娘亲去世后,十四岁那年悄悄离开家,独自去了别的地方生活。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第一次遇到了简行生。

十四岁的谢庭乐其实长得挺高的, 加上离家前身上揣了些银子,干脆就在乡下找了个活, 当木工学徒。

那木工是个怪老头,妻女在一场大火中没了, 整日酗酒过日子, 就是木活实在好, 十里八乡的人打家具都爱找他。

起初木工不想招学徒, 奈何谢庭乐生得俊,又讨附近的女人喜欢,死皮赖脸缠着木工半个多月,最后成功入住木工家。

“你这小子,没皮没脸,要是以后追媳妇儿,不得用脸给你媳妇儿捧脚!”木工满身酒气,对着谢庭乐呸道。

谢庭乐恬不知耻:“捧就捧,我乐意。”心里却嫌弃地想自己才不会这样。

结果没多久就遇到了简行生。

他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个大晴天,日头烈,天空万里无云,蓝得透彻,村口的大娘家里要嫁女儿办喜事,就提前一个月找木工定了面梳妆台,他们过来抬东西时,还给他抓了把南瓜籽。

谢庭乐闲着无聊搬了个板凳,坐在院门口旁的墙下雕木雕,旁边放着一堆丑了吧唧的成品,是路过小狗都会嫌弃的程度。

“喂,小孩,给我雕个人。”踏踏马声忽然在他面前停下,懒懒的声音随之响起。

谢庭乐低头看着马蹄,思索了一下,抬起头,迎着日光眯起眼睛,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朝他伸出来,手指微往回拢着个银子。

再身子往后一些,仰起头,就看见了一个长得分外好看的人坐在马上低头看他。

干瘪的话语说不出来什么形容,谢庭乐只能说出漂亮两个字。

他没说话,木工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挡在他面前,对着那漂亮人儿说:“小少爷,您要什么,我给你雕吧,他刚来学活儿,又是个小孩儿,手艺差,怕您嫌弃。”

说着还踢了一下谢庭乐身侧做好的小木雕,示意他躲远点。

谢庭乐莫名窘迫,扒拉了一下木雕站起来,踢到自己身后挡住,的确很丑。

“我就要他雕的。”漂亮少爷却一甩鞭子,虽是笑着,声音却很冷,“学活儿都学不好,不如砍了手,免得生了手没用。”

木工知道面前人不是善茬,一时心慌,心一狠,干脆想开口求饶时,谢庭乐就脚一踏站了出来,竟道:“我雕得好!”

“你?!”木工眼睛一瞪,“给我回去!”

谢庭乐对他摇摇头,看向马背上坐着对他挑眉的漂亮少爷,唇红齿白,姿态风流,半搭下来拿着银子的手还没收回去。

他有些紧张,可还是小步上前,手指触碰到对方的手心,微凉的皮肤相触碰,又很快分开,拿过了银子。

“还请您稍等。”

谢庭乐说着就重新坐下来,拿起新木头开始雕刻。

事已至此,木工没法阻止,只能心里头盘算着待会儿这小子要是被打伤了该花多少银子带去医馆,就进屋子准备给他换块好木料。

结果再走出来,他就看见谢庭乐手里雕了一朵简陋的五瓣花,递了出去,还特别冠冕堂皇地说:“您生得漂亮,就跟朵花一样,况且像我这种人,即使雕刻您,也是不敢的。”

这什么话啊!怪腻歪的,还夸人家长得跟花一样!

木工真怕这小徒弟被一鞭子抽死,快步过去,果不其然,就看见那坐在马背上的漂亮少爷弯腰,一手拿过木雕花,另一只手掐住了小徒弟的脸颊,冷笑道:“油嘴滑舌,真是个天生做奴才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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