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煮妇重生九十年代(40)
原本只是来买肉的,实在难以抵抗这香喷喷的炸鱼,只好花些血本给自己再加两个菜,完了还不忘自嘲:“今晚本不想喝酒的,有了这好菜啊,得约人来喝两杯。”
有的顾客看她们增加了品种,很是高兴,问:“是不是以后天天都有炸鱼、炸泥鳅?”
刘玉芬呵呵一笑:“只有今天卖,昨天村里水库开闸捕鱼,所以做了些,卖完就没有了,这泥鳅处理起来太费事,忙不过来。”
顾客仔细看了看道:“你们还真是弄得很干净,有些人炸泥鳅连内脏都懒得挑。”
刘玉芬边忙活边跟他聊:“这泥鳅不挑内脏怎么吃,多脏啊,一股泥巴味,你们放心吃,我们做的东西都很干净。”
听到这样的对话,有的顾客默默的加了两斤泥鳅。
铺子面前很快就排起了长队,排在后面的暗暗催促快一点,又担心前面的买得太多,轮到自己时想买的东西都没有了。
吃货的心理大概都是一样的,排了半天队,轮到自己时就不由自主下血本多买点,尤其是那盆泥鳅,下得最快,几乎买肉的人都要买些,一斤就称得一大包。
也难怪,泥鳅不常见,做起来也相对麻烦,见有现成的自是招人馋。
才过六点,那盆泥鳅就卖完了,炸鱼也下了大半。
到收摊的时候,破天荒第一次蒸菜没卖完,炸鱼也还剩两斤。
刘玉芬将菜分了,一家带一份回去吃,因为生意一直不错,她们定的规矩是不卖剩菜、隔夜菜。
回到家,何明上晚班,奶奶和两姐妹都等着她吃饭,刚好把剩的蒸菜拿来吃。
何秀丽看见眼睛都亮了:“哇,有千张肉吃,太好了,好久都没吃到了。”
何美丽则关切地询问:“妈,今天竟然没卖完?”
“是啊,可能是加了鱼和泥鳅,好多人就不买肉了。”刘玉芬无奈一笑。
“这么说鱼和泥鳅都卖完了?”何美丽面露惊喜,给老妈盛了碗饭。
刘玉芬兴致勃勃说:“还别说,这泥鳅还真受欢迎,最先卖完,有好几个没买到的还挺惋惜的。”
“太好了,小金库又膨胀了,妈,大概有多少钱?”何秀丽一脸兴奋。
刘玉芬道:“急什么,等吃完饭你俩再分,二十六斤泥鳅,卖五块钱一斤,你算算一共多少钱?”
“一百三十元!”两姐妹异口同声叫起来,四眼对视,掩饰不住的惊喜。
“妈,真有这么多吗?”何美丽追问。
这可比老爸一个月工资还多,他最近还涨了工资呢!
“就是这么多,这么多钱你们管得了吗?这可是你们自己的辛苦钱,千万不能乱花。”刘玉芬叮嘱。
何美丽道:“妈,不会,我们最多赶集时买点吃的,剩下的攒起来,等上初中做零用钱和伙食费。”
只是可惜以后再也没有这样捉泥鳅的机会了,何美丽不免深感惋惜。
小离别
三天后,晚上睡觉前何美丽才听刘玉芬说,水库开闸当天有一个娃娃溺水了,没救活。
何美丽心里咯噔一下,问:“是哪家娃娃?”
刘玉芬洗着脚,叹口气道:“不熟,是新落户来的,可能不知道当天要排水,听说是在快到河边那段被冲走的,大人到田里做活,娃娃跑去远处的水沟里抓小鱼,结果……被冲到河里了都不知道。”
在农村,有很多娃娃是天养着的,上山摘果,下河摸鱼,很多地方都暗藏着危险,大人忙着做农活,很多时候都管不到位,时不时就有悲剧发生。
“大人也太大意了,可惜了这娃娃。”何美丽感到惋惜,之前还想着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原来记忆模糊的原因只是不熟悉,只是听说。
“听说那娃娃在十几公里外的河道找到的,我那天还不是提心吊胆,就怕你们去凑热闹有个闪失,被蛇咬那娃娃倒是没什么,那水蛇只有微毒,吊了两瓶水就好了。”刘玉芬说着边擦脚。
何美丽帮她把水端出去倒了,进来安慰:“妈,我们这么大了,已经有自我保护的意识,还是很注意的,你不用太担心。”
刘玉芬点点头:“那早些睡吧,快要毕业考了,这回要升初中,好好发挥。”
“妈,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知道了考试的秘诀,就是把课本全吃透,多做题就能万无一失,我去睡了啊!”说完笑笑便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何美丽在想失去生命的那个娃娃,因为不熟悉,很多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有些甚至连一句话的交集都没有,除了一声叹息,什么都做不了。
不禁想到,自己重生,能堪破先机,也能改变一些事情的结局,那么是否又能改变死亡呢?
带着这些问题,何美丽沉沉睡去。
时间一晃而过,毕业考前是紧张的复习,过两三天就来一场测试,为了能让学生考出好成绩,赵老师也是操碎了心。
参考各种资料,每天不厌其烦地出题印试卷,一身油墨香,忙得很晚才回家。
作为班级难得一遇的黑马,何美丽自然受到赵老师的格外关注,赵老师每天都要亲自过问,了解她的复习情况,不过每次测试卷上大大的一百分,又让赵老师心安又自豪。
同学们的离愁别绪也日渐加深,九十年代,没多少花样,无非就是照个毕业照,用喜欢的笔记本互相写写留言。
似乎是因为临近分别,每个人都变得格外亲切,相互祝福、相互鼓励成了日常相处模式。
赵老师都直感叹,带了六年,这些娃娃们都突然变乖了,只可惜师生缘份也快尽了。
刘丽还是提前辍学了,何美丽很为她难过,专门去她家看过她。
两人坐在院里一棵夜来香花树下,闻着淡雅花香,刘丽眼神缥缈、故作轻松地说:“妈妈病了,只有我能照顾她,反正都想好不读了,考不考试的都无所谓。”
何美丽有些伤感,沉默半晌:“彭艳也说,如果她考不到录取分,可能就结束读书生涯了。”
刘丽淡然笑笑:“她家也就那样,她爸妈只对她两个哥哥好,对她总是不闻不问,说她早晚是别人家的,读不读书无所谓,她也没啥心思。”
“可是,不读书真的没有什么前途,父母就是土里刨食,过得很苦,难道还要走他们的老路吗?”何美丽难受极了。
刘丽苦笑:“美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父母算是有意识的,可放眼望去,多少父母都等着娃娃小学毕业回家帮忙,好歹也是半个劳力。”
“阿姨的病严重吗?”何美丽深感气氛压抑,忙换个话题。
“还算好,再躺几天估计就好了,就是那事气的,我妈一病倒,家里的担子就到了我身上,这几天我做了好多活,累得半死。”
“我帮你捏捏。”何美丽站起身,帮她捏肩膀。
刘丽扭着肩笑道:“你可千万别乘机挠我痒痒哦!”
何美丽认真帮她捏肩、敲背,柔声道:“不挠,就好好帮你捏捏肩,缓解一下你的劳累。”
两人笑着、聊着,仿佛没有任何烦恼。
微风拂面,吹散阴霾,淡雅花香再次袭来,为这即将分离的好姐妹添了一抹柔情,彼此都心知肚明,往后各自天涯,再聚还不知何时。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坐在考场里,何美丽从末如此清醒过,重活一世,这将是此番命运的转折点,这一年来,如同学神附体,不停恶补,刻苦勤奋,为的都是这一天。
考场异常安静,除了监考老师的脚步声,便是大家书写的沙沙声,对何美丽来说,这几乎没有什么难度,一切尽在掌握之内,有时她甚至恍惚觉得,是四十岁的自己在与这些孩子一起考试,如梦如幻,在重生的世界里,自己便是唯一的主角,一切似乎都是为己而来。
考完试,最后一次班会课。
赵老师与学生作最后的告别,一改往日的冷静严肃,她眼神有些朦胧,声音也满含深情:“孩子们,带了你们六年,你们就像我的五十四个孩子,虽然有的同学因为家庭原因提前离开了,但她们永远是我们其中的一员,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是离别,却也是你们新的开始,你们如同即将扬帆起航的小船,静静驶出港湾,只是别忘了乘风破浪、扬帆归航之时,来看看你们的母校,看看……你们的赵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