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158)

作者:空留

乔修成嘴角上扬,被姐姐笑眼看着又努力绷直了。

“你只管看你的书写你的字,以后我说话小声些不吵着你。”兴婶娘上前把门关上,说到做到的把声音放轻了:“你摇篮放哪了?”

“在灶屋。”

进了灶屋,乔雅南又将东西放置的地方一一告诉她,这个家里除了她那个柜子基本全部朝她敞开了。

“行了,你去忙你的,我来给小修齐熬米糊。”

时间还早,乔雅南回屋继续写话本,不用再围着小修齐转了,好似时间都过得慢了下来。

午时她才从屋里出来,敲了敲对面的门让修成休息一下,进灶屋一瞧,屋子里干净整洁得仿佛在发光,连角落里的柴都码整齐了。

小修齐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她走到后院一瞧,婶娘正蹲在那除草。

“婶娘,我不是来让你做这些事的。”乔雅南过去把人拉起来:“兴叔要知道了肯定都不让您过来了。”

“你写字多容易,我做这点事就有多容易。家里的菜地全是我打理的,你当我什么都不会做不成。”兴婶娘笑:“你怎么出来了?”

“要做午饭了。”想到小老百姓多是一日两餐,乔雅南拉着她进屋边道:“我们习惯一日三餐,只吃两顿饿。”

“那我先回去,晚点再过来。”

乔雅南舀了水给她洗手:“您在我家就跟着我家的习惯来,我也不会因为您就特意多做什么菜,就平平常常的吃顿饭,早饭晚饭肯定不留您。”

“可你家是吃白米饭的,那多贵啊!”

“不差您这一口,您听我的就是。”乔雅南叮嘱:“不许干这些活了啊,以后小修齐睡了您就歇息,要么就把家里那些缝缝补补的事拿过来做。”

兴婶娘小声反驳:“你不让我做,我就不吃你的饭。”

乔雅南差点笑出声来,胆小的人还是胆小,但是好像敢说一点了:“我对种菜种地这事最不擅长,你就是把地整好了我也不知种什么好。”

“我知道呀,我来!”兴婶娘立刻笑开了:“昨天阿兴才去种了菘,还剩了点种子,我去拿过来,对了,还有芦菔也还剩了点,正好都可以种。”

一把拽住转身就要走的婶娘,乔雅南笑得不行:“不着急不着急,明天来得及。”

“也行,明天让阿兴过来翻地。”

“兴叔要是怪我,我就说我拦不住。”乔雅南把锅里的剩饭打出来:“今日婶娘只能和我们一起吃素了,我把饭热热,还有凉拌菜,再开个汤随便吃点。”

“我们中午都不吃的。”兴婶娘把眼睛从白白的米饭上拔开,坐到大灶前把火烧上。

两人一边做事一边扯着闲篇,说来说去就说到了乔双身上:“听说她闹得厉害,一会说自己病得快死了,一会又说不放她出来就一头撞死在祠堂里,让梅家不得安宁。里长放出话来,她要是敢在梅家祠堂做出不敬先祖的事就把他们那一房逐出梅家。据说那父子俩去了一趟祠堂后那人就老实了。”

乔雅南看着她笑:“听起来婶娘好像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我就觉得他们都坏,是阿兴说那父子俩最不是东西,坏事全二姑干了,他们就吸二姑的血,还对二姑不好。”

看雅南一眼,兴婶娘又道:“梅春玲定人家了,在邻县,男方比她大十来岁,之前娶过一个身体不好病死了,好在没留下孩子,她不用过去就当娘。”

乔雅南看着锅中快开的汤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她也可怜,但是想到她做的那事我就同情不起来,要是把怀信毁在这里,我都没法原谅自己。”

“是遭人恨,都沾亲带故的,哪能做那种事!”

乔雅南摇摇头不多作解释,把汤装出来叫修成过来吃饭。

“你先吃,吃完了赶紧去送饭。”

乔修成看了婶娘一眼不动,有长辈在,他哪能先吃。

兴婶娘赶紧拿起筷子吃了一小口,用眼睛催促修成赶紧吃,乔修成这才端起碗吃起来。

乔雅南拿出昨晚装红烧肉的碗,里边还剩了些肉,她把热饭盖到上边,怕菜不够,她又挑了一点肉泥放到上边,伤口都好几天了,吃一点点辣应该没事,主要是这菜下饭。

“你叫他一声何叔,不要因为他长相凶了些,说话粗鲁了些就对他有不好的想法,形于表言于表的东西不重要,心地好就够了。”把碗放进篮子里,乔雅南道:“他要是不好,你沈大哥也不会和他往来。”

乔修成点头。

“他要是愿意和你说话,你就留下和他多说说,每个人都是你的一扇窗,推开的窗户越多对你越好。要是他不想和你说话也无妨,你问问他有没有别的需求,要是没有回来便是,对了,记得把早上的碗拿回来。”

吞下最后一口饭,乔修成应声:“知道了。”

第205章 修成何七

虽然应得爽快,可真到了何七家门外,乔修成仍是停下脚步给自己攒了攒劲才扬声道:“何叔,我是乔修成,来给您送午饭。”

“在外边嚷嚷什么,进来。”懒洋洋的声音仿佛刚睡醒,见着人了,乔修成确定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的人可能真的刚睡醒。

屋里光线不大好,乔修成踢到凳子踉跄着往前快走了两步,正好到了床边。

何七慢悠悠的坐起来,指着床榻旁的矮柜道:“放那。”

不用他说乔修成也知道了,他家的碗就在上边摆着,他把篮子里的拿出来放上去,又将空的放进篮子,没听到床上那人的动静,也不知此时是姐姐说的他愿意和自己说话,还是不愿意。

“给我弄碗水来。”

乔修成忙应了一声,去到灶屋一看,冷锅冷灶的,只有缸里还剩一半水。

看到有烧水壶,他走到门口道:“您要不先吃饭,我给您烧点开水凉着喝,我姐说水要烧开水了喝才能少生病。”

“别您啊您的,别扭。”何七挪到床边端碗吃起来。

没说不,也没说好,但是听着不像不同意,乔修成去把水壶装了半壶放三角架上,把柴堆好了,可按着自家放火折子的习惯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屋里的人仿佛隔着一堵墙也看得到,慢悠悠的声音传来:“别总低头找,也抬头看看。”

乔修成一抬头,在他目光所及的墙上缝隙里看到了火折子,他回了句:“找到了。”

把火烧上,乔修成左右打量了一下,和他预料的不一样,那人伤好几天了屋里却还算整齐,可见平时收拾得挺干净。

“听那小子说你今儿有喜事,心情如何?”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连这个火塘都不是家里那个,蹲着的乔修成不再压制心里的喜悦,从眉眼中尽情释放出来。

“比人生有四大喜事还让我开心。”

“那四大喜充其量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四小喜,在那之后你这辈子才刚刚开始。”

“不是,我这辈子是从现在开始。”

何七笑出声来:“小崽子,你可别才开始就结束了,那老子就要笑死了。”

乔修成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何七不以为意,一口一块红烧肉美得很,见实在翻不出肉来了才不情不愿的扒饭,这一口下去他就觉得天灵盖都掀了,吐了舍不得,忍着这辛辣吞下去,把碗举到眼皮子底下看那是个什么菜,吃着像肉啊?

“小子,你进来。”

乔修成往火里添了根柴走进屋。

“这是什么菜?嘶哈,这么冲。”

“只有我姐会做的菜,放了辣子。”乔修成忍着笑意道,不用走近,只看他那‘嘶哈’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何七想起来在医馆时那大夫问沈怀信的话,多半就是这玩意,这一会辛辣味没那么重了,回味起来反而挺有滋有味,他本就是肆意惯了的人,当即大口吃了起来,几口把剩下的饭吃光了。

“晚饭多放点这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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