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62)
“给你看。”
夏寄纤掏着口袋,两指夹出一张黄纸,往前扔。风劲不小,那纸却没被刮走,黄黄一道落在虚空,朱砂痕迹深沉显眼,自黄纸的中央,猛然炸出一簇火花,随之爆裂声响,黄纸在空中顿时化为一撮飞灰散去。
而随着火花的乍现,冷意也陡然间被吹散,祁宵也感受到耳侧吹拂来的暖风,诧异得挑挑眉:“可以啊。”
听夏寄纤的话,她还以为这个小姑娘水平真的一般呢,没想到倒还可以,水平凑合,但天赋足够,心思又巧,有良师带着不怕熬不出头。
其实光看空间灵气这股不算小的波动幅度,若是本家不栽培,真正凭自己本事学到这种程度,一定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祁宵月笑笑,眼神中微有精光。
曾静白也罕见地留出一分神来往夏寄纤身上看,眸里有细微的欣赏的意思。
夏寄纤没留意到这两人的反应,她还好奇着祁宵月的能力:“你主学的是相术吧?”
“嗯。”
“会画符吗?”
“不会。”
“咒法呢?”
“不会。”
“其他攻击性的术法呢?”
“没有,只会看相。”
夏寄纤失声:“那你来参加试炼是为了什么?来送命的?”
祁宵月不甚在意地笑,眉深眼亮,模样好看。
她一步一步跟着走,步子散漫不经心,话也飘飘悠悠的:“重在参与呀,不必担心,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顾好自己就得了,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反正死了也算回家探亲。
这话一落,其余三人都没接话。
深林里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味,雪反着光,刺目难耐。
夏寄纤嘶了一口气,服了,一边旁听两人互相调侃的曾静白和应念也放慢了步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用微妙的眼神来重新打量祁宵月。
试炼会是这些年轻人用来历练自身的机会,报名全靠自愿,但一般没点本事没点保命手段的人也不会主动来凑这个热闹,毕竟这也不是打打闹闹的游戏,脑子一热就跟着上的憨憨意识不到危险性,保不准就丧了命。这不仅是对自己的安全不负责,还拖了自己小队后腿。
而此时,雪地寒天里,裹着棉服,笑得漫不经心的祁宵月就是这个“脑子一热”的憨憨。
夏寄纤利索转身,快步往后走,她扯着祁宵月的胳膊,力道之大直接带着她的身体转了半圈,后背过身。
她压着嗓子,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恨劲,凑到祁宵月耳边:“你疯了吗!你连点攻击的招都不会来凑什么热闹!你知道危险性吗?”
“趁还早,赶紧下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寄纤不是那种束手旁观的人,虽然也才认识几天,但她对祁宵月观感很好,把她当朋友,自然不能看着朋友在危险边缘试探。
祁宵月抚她的手,“紧张什么,放心,我不会横着出这座山的。”
夏寄纤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就凭你给人家看相算命的本事吗?你也太狂了吧,你知道这座山里有多少阴魂鬼怪吗?”
祁宵月笑眯眯,幽幽道:“知道啊,但你也不要小看我这点微末本事啊,关键时候能保命的。”
“别扯话题,我跟你讲认真的。”
“我很认真啊。”
两人僵持,夏寄纤先败下阵来:“算了,你自己坚持我也管不了,随你吧。”
她说服不了,憋着气,转头往前走了。曾静白听着她俩的话,抽出一根烟,点着,火在她指尖燃,她神情难辨:
“若遇到危险,只能顾及自己的时候,我们不会救你的。”
她说得直接,虽听起来有些刻薄,但这也是事实情况,若真遭遇不测,能跑一个是一个,像祁宵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即便救了也是拖累,而且不一定真能带着逃出来,曾静白身为队长,需要为多数人考虑。
祁宵月将发丝往耳后捋,露出微勾起的唇角,淡淡点头:“嗯,我知道。”
话音落下,没人再接话。引路符突地停住了,直立在空中,爆出一团火光,化作光线往前划去。
而这时,应念柔柔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软乎乎的清亮声音,把众人从沉默尴尬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她细细地喊,手往侧前方指:“你们看。”
“那前面有村落啊。”
宜陵山上有几个小型村落,很早之前就留下来的了,住着百号人,据说往上追溯百年,这些人还是宜陵的守山人。但随着近几十年的发展,这里逐渐湮没了守山人的说法,年轻人都往外走,很少有回来的,只有老一辈的人还留在这里守着一亩三分地,偶尔干些为外来游客提供食宿的营生。
村落很小,十几家房子,挨得不算近,全都是白墙红砖的小两层,没有想象中那么破旧。房前都有小院落,栽有柿树枣树,垦了两片地,现在都盖着薄薄一层雪。天冷,鸡鸭缩在窝里,门前栓的大黄狗很机灵,看到陌生的人,立刻凶狠地汪汪叫起来。
应念被这声吓了一跳,蹦着脚往曾静白身后躲。屋内,有人听见声音拉开门,露出半个身子是个包着头巾的老婆婆,露着一双浑浊的眼,警惕地往外看。
“谁呀?”
曾静白上前:“你好,我们是上山来玩的游客,请问这里是提供食宿的地方吗?”
“哎呦!”
一听就知道是生意上门了,老婆婆一瞬间收了表情,赶紧开了门,扬着手立刻把人往里招呼:“快进快进!我们这里就是!”
老婆婆穿着花袄,满头白发,头上包着是灰黄的毛巾,黝黑的脸上皱纹深刻,笑得很是热情。可能是招待的笑太过做作,她眯缝着眼,整张脸显得不太自然。
众人没在意,纷纷进门。
屋内开着空调,热腾腾的风迎面涌上来,几个人脱手套,摘围巾,曾静白徒手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
屋内装修普通,光线有点暗,侧边是沙发还有一张小桌,简简单单。比较奇怪的是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村家,四周的挂饰倒是不少,有粗麻编的奇形怪状的剑,还有用鲜红颜色的线绣的极大的一副十字绣,棱角复杂,看不出是什么图形,但这个颜色实在扎眼,宛若一滩血溅在墙上,看到就感觉呼吸不畅,有些憋闷。
楼上有微弱的哭声,隐隐约约,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听不真切,仔细听又像风在呜咽。
老婆婆腰背伛偻,带她们进屋后,伸出龟裂粗壮的食指,往正堂墙角一指。
门里正堂那里摆着一个大招牌,像个装饰画似的倚在漆的惨白的墙边,上面红底白字清清楚楚地标着住宿:一晚500一人。
“靠。”夏寄纤看到,先爆出粗口,“这真的是宰大户啊,怎么这么贵。”
老婆婆浑黄的眼珠往她脸上一瞪,突然有点凶:“小姑娘别乱说,我们这可是包早中晚三顿饭的,比其他家便宜很多了。”
“哪里便宜了?”
她横眉,脸拉着,表情蓦地阴沉:“要不要住啊你们,不住赶紧走。”
“住,住。”祁宵月把夏寄纤拉到身后,挂起温柔的笑:“婆婆,我们要两间房,住三晚。”
话落,老婆婆突然笑道:“诶,好好。”
她的表情又在顷刻间变回那副热情好客的模样,全然不复刚才的不耐烦,她咧着嘴,弓身去前面柜子里给她们找钥匙。
细细索索的声音响着,夏寄纤往祁宵月身边靠了靠,低声:“我怎么觉得这老婆婆有点诡异啊......”
“嗯。”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比起惊讶,我觉得还是先找曾静白凑凑住宿钱比较着急。”
祁宵月睨她,曾静白和应念也在目光灼灼地往她身上看,夏寄纤小脸皱了皱,不情不愿地往兜里掏。
众人兑了兑,凑钱交了住宿费。夏寄纤将将足够自己的份儿,应念身上也不多,还好曾静白带的钱符合她大家小姐的身份,先替祁宵月交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