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41)
赵煜风:“既然不愿意,为何不躲开?即便第一次是没反应过来,第二次也没反应过来?是谁说还想吃?是谁自己主动来碰我的嘴?”
我沉默。
赵煜风却仍要问,凑近了,声音低着,眼神逼视,呼吸交缠:“是谁?”
是鬼。我在心里答。
抵不住了,他终于完全压了过来,坚实的胸膛把我手臂压紧在了胸口,嘴唇贴在了我脸颊上,继而逐渐往我嘴唇方向过来。
我偏头躲着,情急之下道:“呜我好痛……”
“朕做了什么你就喊痛!”赵煜风瞬间火了,“你脸是豆|腐做的?!”
“屁股,屁股痛……”
“屁股怎么就痛了?我碰你屁股了?”赵煜风瞬间脸上涨红,稍稍退开了些,低头打量,一手扶着我的腿。
我:“放下我下去行吗?我这样坐在你腿上,屁股疼。”
赵煜风看着我,目光怀疑。
我垂下眼,小声道:“我是太监,这样坐着……容易疼。”
片刻安静,赵煜风把我放了下来。
我双脚落地,慢慢站直了,整理好衣袍,帽子捡起戴正,背脊贴着柱子,等待两腿间痛感过去。我本来不想说的,其实没多痛,但为了不让他再亲上,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了。
赵煜风就站在一旁观察我,我很配合地抬起袖子擦了两滴眼泪。
“若不是你藏来躲去,我也不会抓你……很疼?”
“很疼,”我故意夸张,“是你不能理解的那种疼。”
赵煜风静了静,而后道:“那正好,昨日不是说给你擦药?一并擦了吧,药在卧房。”
我:“……”
我刚要拔腿跑,赵煜风已经伸手抱住我腰,将我往上一抛扛在肩上穿过层层书架朝卧房大步走去,撩门帘,穿过起居厅,转过屏风眼前赫然一张铺着明黄缎被的床,赵煜风把我扔在了上面。
“救命啊!杀人啦!救命救命!妈妈——!”我爬到了床的最里面,抓起一个圆枕头当武器。
赵煜风站在床边,睁大眼:“朕什么都还没做!”
“你迟早会做的你!”我羊入虎口顾不了表面斯文了,“你就是想欺负我想和我搞变态的事情!我又不是断袖,能不能别找我?你要是就好太监这口,宫里这么多太监,找谁不行?咱们以前还差点儿拜了把子的,对着自己兄弟下手,你心里就不膈应?”
赵煜风脸色变化精彩纷呈,赤橙黄绿青蓝紫:“谁和你称兄道弟?朕只是亲了你一下,朕做什么了?你狗奴才便要死要活的!这是圣眷!是不是非得逼朕砍了你的头?”
砍头,他的砍头杀又来了。
我软坐在床上,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是个太监,赵煜风。”我尽量平静道,“也许你觉得我还有点儿趣,但很抱歉,我不能做你的男宠。”
赵煜风也沉默了,双眸黑沉如水,看着我。
我心里泛起一些愧疚的感觉,也许我伤他的心了。
然而赵煜风轻轻甩了甩袖子,双手负在身后,道:“朕何时说过要收你做男宠?你一个身份低微的奴才,想得倒挺美。朕确实觉得你有点儿意思,所以才想在你身上寻点儿乐子。”
“但你终究什么也不是,你只是一个奴才,朕的奴才,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皱着眉,有些愣怔,有些费解,这和我脑补的不太一样。
“既然你不识抬举,今天开始,你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赵煜风一脚踹倒张圆凳,冲外面喊,“来人!把谢二宝送监栏院去!”
还在龙床上的我:“……”
第51章 结果第二天,缸里便没有鱼了
我几乎是像团垃圾般被丢进了监栏院。
一群青绿衣太监,太监袍脏兮兮的,没戴帽子的没戴帽子,撸着袖子的撸着袖子,还有的拎着个刷了一半的恭桶,围观着我,仿佛看见了什么稀罕东西。
一身灰衣的麻公公从人群里出来,向管公公行了个礼,视线朝我这边仔细辨认一番,惊奇道:“谢二……谢公公?”
“谢二宝御前当差懈怠懒散,放监栏院锤炼锤炼,白日有什么脏活累活尽可使唤他做,每日掌灯时分放他回去便可。”
管公公说完便朝外走,刚踏出去一步,像想起来什么,又回身补一句:“吩咐你们饭房,不必发饭给他。”
管公公带着抓我过来的两个侍卫走了,我拍拍身上灰站起来,像个猴子似的身上扎着众多视线。
麻公公看看我,又看看院里一众青绿衣太监,似笑非笑:“公公这身衣服可真是好看。”
红色太监服是光滑平整的缎,青绿色太监服是麻,布料做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让我在这院子里看起来极其醒目像个异类。
“管公公吩咐,”门外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侍卫折了回来,“给他找两身低等太监服换上。”
挺好的,这下不醒目了。
红色太监服脱下来换了青绿色的粗布太监服,长靴也换成了布鞋,宫中规制,灰衣及以下等级太监,不可穿靴。
回到监栏院被安排的第一件事是劈柴。
麻公公则搬了条椅子坐在一旁和我唠嗑。
“谢公公真是奇人,先前私逃出宫被抓回来也没掉脑袋,这回隔了这么些日子再见,竟然都换了身红衣上御前当差去了,着实能耐。”他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能教教我怎么短短一个月内从低等太监升到御前去的吗?”
我一斧头将柴劈开两半,看了他那张又是麻子又是痦子,长得十分丰富招摇的脸一眼,问:“我若告诉你,中午能让饭房给我发饭吗?”
麻公公和气地笑:“这可不能,御前总管亲自吩咐的事,监栏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我叹口气,诚恳道:“算了,我这人大方,还是告诉你吧,御前当差呢首先得五官周正,刚才带我来的管公公,人家都五十多了,麻公公,您觉得是您看着顺眼,还是管公公看着顺眼?”
麻公公脸上和气笑容瞬时一收,伸手捋了捋他唇边痦子上的一根长毛,从鼻子里哼出气来,起身走了。
真不是刻薄,我也是为了他好,他这长相要是真升到了御前去当差,按赵煜风那神经病的行事风格,估计第一眼见着他就会想砍他的头。
我做了件好事,正对自己乐于助人的行为感到非常满意,一个小太监过来对我道:“谢二宝吗?麻公公让你去后院刷恭桶。”
我:“……”
恩将仇报,这绝对是恩将仇报。
天色渐暗,监栏院上灯了。我一个人坐在后院,刷干净的恭桶在我面前堆积成一座小山。
这都是我一个人刷的,别问我为什么不偷懒,我偷过了,但被麻公公看见,转眼告到管福那儿去。
管福那贼老太监便使了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灰衣太监过来,什么事都不用坐,只搬条板凳坐在我旁边,手里一支细长竹板,我一偷懒就在我背上抽一下。
“你累不累?无不无聊?你我年纪相仿,我们来聊会儿天吧?你身上有吃的吗?我可以给你讲迪迦奥特曼和数码宝贝的故事。”
我曾试图和他建立友好关系。
他却板着张稚气未脱的脸,“啪啪啪”在我背上连抽了六七下:“管公公交待,如有闲聊和讨要吃的,要多打。”
我便再也不想和他说话,被一个小孩打,太丢脸。
正是各宫开始上灯的时辰,我被灰衣小太监领着回含章殿,从偏门进去时,门内东一个西一个站着好些太监,假装路过,实则看我热闹。
绿衣在监栏院合群,在含章殿则又打眼了,因为含章殿是没有低等太监的,膳房里烧火的太监都穿的灰衣,地位却比监栏院里同为灰衣的管事太监要高。
我忽略他们的视线,回房收拾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坐下想休息一会儿,来人传我去御前伺候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