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难撩(9)
“茴儿想…想我了”
白净的脸青色的胡子碴有些明显,青灰色的衣裳显得有些单薄,好在精神头不错,手里拿了一些瘦肉。
“你去了集市”
安康摸了摸鼻子生怕花素衣不高兴,“茴儿瘦…瘦了不少,得好好…补补才是。”
“谢谢爹。”
花素衣苛管着安茴儿的身材,可如今因这次病倒也没有阻止安康的做法。
安茴儿不知自己还能呆多久,如今只想将心中的憾事问个清楚,“娘,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我…我去…去做饭去。”
安茴儿看着安康远离的背影有些心酸,自她懂事起阿娘似乎就没给过阿爹好脸。
阿爹在镇上的一家酒楼里当账房先生,有时还会读信写书,钱财也算宽裕,阿爹身上却很少留钱,赚来的钱从来都是一分不留的给阿娘。
就是平日年关最忙的时候也会告假回来,若不是爹真的有些本事人家酒楼怕早就辞了阿爹。
阿娘说阿爹是个骗子,不然她不会在娘家立不住脚,不会被姊妹嘲笑。
她不知道自己死后阿爹阿娘会怎样,宋书香会不会信守若言好好照顾他们,这次托梦,她希望能一次说个清楚。
安茴儿被花素衣谴上了床,杏青色想褥子将小小的人儿盖了个严实,只露出小巧的脸蛋儿,“娘,你以后对爹好些。”
花素衣眼帘扩大了,红唇轻起,“茴儿怎的管起了这事”
安茴儿拉过花素衣的手,撒娇似的说道:“娘,你真的一点不喜欢爹吗?”
“也不是,论相貌品行论对我好,你爹是个好的。”
“那为何……”
花素衣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纤细的手握住心口的位置,衣裳被拧作一团,“娘是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
“这些年家里的日子好了,娘的家里人也来过几次,可你爹那个傻的一个人的钱能养几个?我们这样也不是没个好处的。”
“算了,不提这事,这些年也过去了,自有了你娘也不想旁的了,日子总要过的。”
安茴儿不知这其中缘由见花素衣哭的厉害也不好再劝,“茴儿的意思是以后只有爹和你做伴,总不好让爹寒心了。”
花素衣被安茴儿老气横秋的模样逗笑了,“你这孩子今日怎的一直说胡话。”
“娘,邵攸宁如今如何了”
安茴儿自七岁后就很少出门,和那个漂亮的人联系自然是断了的,既然这是托梦除了爹娘,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邵攸宁了吧。
不知他可娶妻生子,不知他还记得当年的玩笑之语。
花素衣像是被点燃了的炮竹,声音立马高了几个度,“一个姑娘家家的打听一个男子算什么!再说茴儿怎的知道邵攸宁可是你爹说的”
“我就说今日刘婶子来做什么!原来你们父女俩儿都串通好了。”
安茴儿连忙道:“娘,我今日刚刚醒关爹什么事。”
花素衣回了神,也知道自己刚刚态度不好,软声道:“那茴儿打听这些做什么?”
“就是刚刚梦到了些事,想问问罢了,他应该成亲了吧”
花素衣将脸转向了别处,“他年岁不小了,应当是有了吧。”
安茴儿有些失落的,不过也是庆幸的,邵攸宁那样的人应该有个人好好陪他,好好爱他。
“茴儿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着病,过几日可就过年了。”
安茴儿点了点头,现在她没有什么人记挂了,本来还想去看看邵攸宁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
一个断了腿的木蚂蚱滑出了衣袖,落在了枕旁,无人问津。
第5章
“茴儿,该喝药了……”
乌黑的汤汁散发出苦涩的味道,水面在灯光下闪出点点光亮,安茴儿拧着眉不由得想起送她命的毒药,那老嬷嬷狠厉的眼睛。
“我不喝!”
青白的碗乌黑的药泼了一地,瘦小的人儿向后退着眼中尽是惊慌,惹人怜爱。
花素衣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药汁,柔声道:“好好,不喝,你这孩子还是这样怕喝药。”
安茴儿瞧着花素衣微红的手回了神,有些自责,“娘……”
粉色桃瓣似的眼睛里有些雾气,花素衣只当安茴儿大病初愈才这般的,宝贝的哄着道:“药是放温了拿来了,别瞎想,快些歇着吧。”
安茴儿拉过花素衣的衣袖,依偎在花素衣的肩头,“娘,我想和你一起睡。”
“这孩子,病了一趟倒是越发像个孩子了。”
“我本就是娘的孩子。”
外头是白茫茫一片,清冷的月光溜进了屋内在床旁处驻留,安茴儿窝在花素衣的怀中像个小奶猫一样。
花素衣点了点那个动来动去的小脑袋,“睡不着”
安茴儿想着一觉醒来可能就什么都没有,泪就情不自禁的充盈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可能是睡久了,如今倒是没有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