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难撩(8)
前头那人是她爹安康,她真的回来了目光投向了那个黑影,小麦肤色,方方正正的脸蛋儿上有着一双下垂的眼睛上扬的嘴巴,整个人和善又亲切。
“素衣,大夫来了。”
不多时,桌子上多了几个褐色的纸包,一个木色的蚂蚱在床头很是熟悉,安茴儿眨巴眨巴眼睛瞧了进来的美妇人,提起了沙哑的声音,“娘,今年我几岁了”
花素衣愣了一下随后粲然一笑,脸上有些僵硬即便努力的在笑,“烧傻了不成,还差几月你就十五及芨了。”
十五岁,她今年十五岁,真好。
这是托梦吗?都说人死后若有没有完成的心愿就会托梦给家人。
暗红色的衣裳灰黑色的棉鞋踏在了雪地上,鼻头有些红,鼻子旁边有个豆大的痣,白色的雾气从口中跑出,嚷声道:“素衣妹子在不在。”
“茴儿,娘去外头瞧瞧去。”
安茴儿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随后又看向了那个木蚂蚱。
花素衣理了理簪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哟!这不是刘婶子,今日来这儿有何贵干”
刘婶子讪讪一笑,迈着粹步双手抱在怀里,“妹子真是越来越俊了,瞧瞧茴儿都快及芨了你还这样年轻。”
刘婶子算是七里村的媒婆,早些年去了丈夫,后来为了生计才当的媒婆,什么牵线搭桥的事她都干。
花素衣一脸的笑容,嘴角虽然上扬着可眸子里却有些逐客的意味,毕竟当年她将安康夸上了天她才从邻村嫁了过来。
“好妹子快让我坐下说。”
刘婶子很自觉的找了地方坐下,到了一杯水,“这茶杯真是好看,妹子这些年享福哟,你家茴儿怎的不在?”
花素衣弯了弯嘴角像是到过来的月牙,绣眉一挑,“婶子这无缘无故的找我家茴儿做甚!”
圆鼓鼓的眼睛一转,轻抿一口茶水露出了齐白的牙,“这可是有好事来了,茴儿长的水灵,要说按样貌这七里村怕只有我们邵秀才配的上,妹子觉得如何”
花素衣冷笑一声,兀的站起来,“婶子,那邵攸宁是个跛子村里上上下下都知晓,怎的?还想推我们家茴儿进火坑”
刘婶子也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拉过花素衣,悄声道:“除了是个跛子妹子可还能找出别的错处这那样不是拔尖的”
花素衣抽出手脸一转,“婶子他要真的拔尖为何都快弱冠了还娶不到人婶子快回吧,我们家茴儿还小,不着急!”
刘婶子见再说下去怕亲家变成了仇家一时间只好赔笑离开。
安茴儿穿了衣衫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素白的手拿过精致的蚂蚱,这不是梦里的那个人给的记忆还是有些的,只是不深罢了,她虽然是长在七里村算不上大户人家可阿娘对她倒是很严苛,碧如七岁不同席,自七岁后她就很少出门了。
本来她的玩伴就少,女儿家的玩伴更是没有,所以这些年大多闷在家中。
女子侧坐在床头,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腰间滑落到脸前,侧望去只能看到卷翘的睫毛和精致的鼻尖。
“茴儿,小心招着风,这次刚刚好些怎的这样不听话。”
花素衣眉间皱成了川字,许是刚刚气着了脸颊微红,桃红色的衣裳很喜庆正好配上那明艳的五官。
安茴儿转头,稚嫩的脸上有些惆怅,“娘,没事的,睡的久了身子酸累想起来动动。”
安茴儿收起了手中的蚂蚱,抱住花素衣小小的脑袋放在花素衣的肩头,良久一声未语。
簌簌的风从窗缝里挤了进来,花素衣拍了拍安茴儿的背,“这样大了竟还像个孩子一般,以后我怎可放心你嫁人”
额前的碎发糊住了花素衣的眼睛,花素衣放安茴儿一人在哪儿站着,连忙的去将窗户关严实,“你爹也真是的明知你病了这窗户还露些缝。”
“娘,你会把我嫁给别人当妾吗”
安茴儿是迎着光,惨白的脸蛋儿上一脸凝重,攥紧的双手放在身子的两侧,小小的脸蛋儿陪着宽大的衣裳像极了穿错衣衫的孩子。
“瞎说些什么!我们茴儿值得最好的,绝不会让你跟娘一样叫别人哄骗了去。”
花素衣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上前捏了捏安茴儿的脸蛋儿,“茴儿还未及芨就想这些,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她这女儿这次病的不清,都快脱相了,不由得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安茴儿松了一口气,自己也是糊涂了,宋书香藏的那样深阿娘怎的知晓,安茴儿抬眼便是花素衣通红的眼眶,“娘这是怎的了”
花素衣拿过脸上的手,泪还是滑到了嘴角,“娘高兴,这些日子可叫我和你爹急坏了。”
安茴儿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呆多久,托梦的事谁能有个准头,“娘,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