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被砍后飞升了(34)
白岑想起,从见到揽月起,叶弄池似乎并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但或许是直觉,也或许是细枝末节,她觉得,叶弄池一定是极为喜爱揽月仙尊的。
不然也不会如今这个状况了,还要她来拜入她的门下。
白岑识趣地没有再问。
白岑收拾了许久,加上又和叶弄池谈话,不知不觉间,揽月竟然已经一觉醒来了。
她来到院子的时候白岑正在煮茶,白岑见了她礼貌问了好,揽月却是一怔。
白岑心里泛起不妙的预感。
果然,就见揽月仙尊皱着眉看了她半天,眼里从陌生到了然,最终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是我小徒弟啊!”
……
不必说,方才的那一瞬间,她一定是忘了刚收了徒弟了。
这个干净的遗忘,同在殿前独自飞走竟然如出一辙。
白岑深吸一口气,总算明白什么叫‘习惯’了。
看来她还有得路要走。
“师尊。”
“嗯。”
揽月指了指厨房。
“你该没有辟谷吧?饿了就去做饭吧。”
说罢,她十分认真地叮嘱:“缸里有条活鱼,要红烧的,多放辣椒。”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米饭煮你自己的就好,为师已经辟谷,不用食米饭,不过茶再煮一壶。”
白岑:……
白岑:?
白岑看向叶弄池,叶弄池一摊手:“怕你饿是借口,实际是她贪吃。”
白岑了然。
原来也不是所有大能都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她并不抗拒为师父做饭,但问题是,她并不会做饭。
白岑有点为难,直接坦白:“弟子不会做饭。”
“无碍。”
揽月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进去就会了。”
说罢,她一挥手,白岑就被推进了厨房。
看着陌生厨具而格外局促的白岑:?
她两辈子加一起,除了食堂,只吃过外卖。
最大限额的动手,也就是炒了个鸡蛋。
叶弄池倒是咬了牙:“……这个疯婆娘。”
白岑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思忖一下,觉着若按辈分,此时自己应当叫他一声师兄。
“怎么办啊,师兄。”
她这话问得极为真诚,叶弄池却整个人一抖,转过来的时候整个雾气都炸开了。
“不许这么叫我!!”
白岑搞不清他在抗拒什么,只能继续以眼神示意。
白岑找准他大概是眼睛的位置,对视许久,终于,叶弄池败下阵来。
“……我指挥,你做。”
“哇,”白岑惊叹:“我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你真的会。”
“那当然。”叶弄池昂起头:“天才是这样的,而且我最会做的就是红烧鱼了。”
他倒是不谦虚。
白岑顿了顿,又纠正了自己的想法。
谦虚这个词,与叶弄池向来无缘。
他倒也不是完全自夸,有了他的指挥,白岑的确省力不少,不说色香味俱全,至少看上去能吃了。
叶弄池觉得差强人意:“还行吧,有我那么一点点点的神韵。”
他伸出手,比了短短一截。
白岑累得浑身酸痛,没理会他的昏话。
揽月看到这盘鱼愣了片刻,就在白岑以为她不太满意的时候,揽月缓缓执筷,夹了一块鱼肉。
入口之后她的眉睫垂下,白岑看不清里面的神情,只听她的声音闷闷想起。
“我那个死了的徒弟,生时最会做鱼了。”
不必多说,她说的就是叶弄池了。
白岑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叶弄池。
这样说来,她先前似乎说过,平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死了,一个不如死了。
死了的这个是叶弄池,那不如死了的那个……?
白岑抖了一下,不敢深想。
她正要安慰揽月,却见揽月抬起头来,满脸笑意:“死了个旧的,来了个新的,好事儿啊!”
白岑安慰的话噎住。
叶弄池一听,更是直接炸了。
“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意思?!”
她围着揽月骂了半天,发现是无用功后又绕回白岑身边:“你快斥责她!这是冷血行为!”
白岑陪着笑,没吭声。
看得出揽月的心情极好,尝了两口鱼后就放下了筷子,脸上还满是笑意:“快些吃吧,吃完后我来摸摸你的底子,明日就开始修炼。”
听到修炼,白岑的眼睛亮了起来。
“是!师父!”
片刻后,白岑执着一把木剑站在院子。
她虽是摆着姿势,但眼睛一直往揽月身上瞧。
这也不怪她,实在是她手里的藤条太过乍眼。
揽月顺着她的视线一瞧,恍然大悟:“哦,你别在意,我就是习惯了手里握点东西。男孩儿和女孩儿不同,师父不会打你的。”
“凭什么啊!”
这话说出来,叶弄池却是第一个不干了。
他不忿地飞来飞去,白岑眼睛都差点被晃花了。
叶弄池急了,语速都快了许多:“棍棒底下出人才,这是她当年说的,怎么这时候就不作数了!”
看到她着急的样子,白岑大致也猜得出他从前是受得什么待遇了。
虽说是很想气气她,但白岑调出面板,看着静止在‘筑基四层’的进度条,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积极心情,十分诚恳:
“师父,这是我们第一次授课,我觉得还是要正式一点,不如你还是打我吧。”
揽月把弄藤条的手一顿,叶弄池也转头看向她。
两人表达的意思都是同一个:“你确定?”
白岑狠狠点了点头:“我觉得我是适合棍棒教育的,师父,请您鞭策!”
最好是一击之下送她上金丹!
揽月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异,大概也是没想到这次收的徒弟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这样的要求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既然徒弟愿意,她还是会接受。
她点点头:“好吧,我先看看你的底子……入门剑法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
闻言,白岑起势,摆出被叶弄池纠正过无数次的姿势。
她自觉这不会出问题,下一瞬藤条却狠狠地挥到了她的手上。
白岑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嘶了一声,猛地缩回了手,木剑也应声落地。
【叮!】
伴随这阵疼痛,系统音也如期而至。
白岑赌赢了,但也输了。
这一藤条带来的伤害竟然比一剑还要大。
她握着自己被抽红的手欲哭无泪:“师父,我改主意了,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棍棒教育。”
叶弄池幸灾乐祸:“这才对,是个修炼的模样。”
揽月方才那一鞭完全就是下意识,见到白岑要哭不哭的表情,立刻收了藤条,十分愧疚:“你方才的起势姿势叫我想起那个臭小子了,下意识就抽出去了。”
叶弄池也在一边符合:“的确,你身上我的影子太重了,她看错也是正常。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刚刚她的藤条已经被我震断了。”
说着,他还有点意犹未尽,似乎回忆什么。
白岑:……
不是很懂一些你们师徒的相处方式。
有了这个预警,揽月干脆把藤条缠在了自己手上,不叫自己有手滑的可能。
接下来的套招倒是顺利许多,揽月对她的基本功也有了一定了解:“虚浮又扎实,临时抱佛脚练的吧?”
白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都被看出来了,师父不愧是师父。
外力看完,接下来还要看内在。
揽月把手放在了她的额间,白岑明显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揽月指尖溢出,从她的额间开始,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按理说身体里流进旁人的灵力该是件可怕的事,偏偏白岑这时并没有觉得不适,甚至觉得……十分温暖。
片刻后,揽月收回了手指,白岑还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