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99)
跑步有什么好处呢,现实世界有种形而上的说法,跑步十分钟,幸福五十年。
上辈子心情不好,烦躁焦虑亦或学业压力过大时,江莳年便会选择跑步。
风过耳边时,沙沙作响,所见的一切都在后退。
而当一个人的全身血液极速流淌,体力消耗挥发的同时,曾经那些默默吞咽的情绪,压抑的身心,对于人生无法掌控的惶恐与挫败,困惑已久的某些难题,瓶颈,浮躁,矫情,焦虑,所有负面情绪……
都会随着挥洒的汗水和倒退的街影,渐渐被抛诸脑后,直至它们烟消云散。
是宣泄,也是一种精神滋养。
话说回来,江莳年这次突然“落跑”,说来其实并非全是因为崩溃,或是想要逃避什么,毕竟人生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通过逃避得到解决的,另外情绪归情绪,骨子里她却不至于因为一个男人,便真的将自己堵上绝路。
相反的,江莳年在迎难而上,直面风暴,她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更多的是,她的“跑路”,无非是在给自己一次喘息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好像冲破了什么并不具体的东西,过往的枷锁离她远去,前方是全然的新生之路。
跑着跑着,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少女的眼泪逐渐被夜风风干,她不再哭泣,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理智回笼之后,江莳年才不期然地意识到,自己表面看似输了,实则赢了,赢了顾之媛,也赢了晏希驰。
脑海中因为难得得闲,而静静观察了江莳年一晚上的系统,终于再也忍不住蹦出来跟她唠嗑:【宿主,本系统还未播报最新进度,你在笑什么。】
“最新进度?又有进度了?”
【一晚上,冲到了80%,为您尖叫?】
江莳年挑了下眉,于前方拐弯。
“哦,那我真牛逼。”少女上气不接下气,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带了玩味儿,还跟系统吐槽原身的身体太弱鸡了,她正跑得爽呢,却感觉浑身上下快要体力不支。
系统默了默:【攻略对象吐血了,刚刚不久。】
“不是吧,他那么弱?”
【应该是被宿主吓的,他好像爱上你了。】
“嗯,我猜到了。”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江莳年道:“就我这个成绩,有没有可能提前结束任务?”
【系统以数据为准,什么时候到达100%,就算完成任务,不排除越到后期数据值涨得越慢,也可能停滞不前。】
“随便吧,我躺了,反正还有三个多月时间。”
系统本来想劝江莳年不要摆烂,但她是它目前手底下进展最快最高的一个,这就跟现实世界老板手里最优秀的员工一样,因此系统就有点儿开始捧着江莳年了,一时间也没反驳她。
而是转移话题道:【宿主晚上哭得那么惨,是不是也爱上攻略对象了?恭喜你们双向奔赴。】
“扑哧”一声,江莳年笑了。
这一笑,她是真的跑不动了,便稍微放慢了速度,从快跑变成了慢慢小跑,仿佛一只美而翩跹的蝶,于月色下穿行于城东大街小巷,吸引了不少目光。
当然最主的还是,少女人在前面跑,身后一群威风凛凛的玄甲卫士们在后面追。
说追或许不大准确,是那种想追又不大敢,不得不拉开一段距离,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的那种追。
【笑什么。】系统问。
“没什么,你不是很忙,每月上线一次?”
系统默了一阵。
【还不是宿主成绩太优异了,本系统特地来观摩观摩,顺便给手底下的其他宿主传授点经验。】
说完,系统还叹了口气。它声音机械,但底音是娃娃音,活像个业绩不好就没饭吃的小可怜。
一系统一宿主聊了起来,原来系统头上还有主系统,主系统头上还有穿书局,江莳年也是大开眼界,特地问了它们的运行规律,包括系统给宿主发布任务背后的目的和意义。
然而九九幺一问三不知,九九幺是系统芳名。
江莳年转而又问:“这个书中世界还有没有其他穿书者,就我一个?”
【就你一个。】
“任务结束后,你有没有可能帮我死遁?”
九九幺猜不到江莳年内心的想法,但还是有些惊讶:【宿主想做什么?】
“没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攻略对象找过来了,目前距离五十米。】
“哦,有办法避开吗。”
【系统无法干预。】
九九幺继续道:【宿主为什么要避开,您不是应该很兴奋?你中午在书房时说你想要一蹦三尺高。】
“今时不同往日嘛。”
【一天还没过完呢。】
“卧槽。”从九九幺口中得知晏希驰就在她方圆五十米范围之内,江莳年很快拐了个弯儿,正准备直奔一家客栈,然后发现……
她没钱。
这就尴尬了。
离家出走没带钱,现实世界可是要含泪回头的,江莳年现在心境虽然变了,但多少还是要脸的。
然后她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还真是孑然一身,惨兮兮的。在这个书中世界,江莳年一没朋友,二没家人,原身娘家在城南,离得太远,她不可能跑过去,并且说实话,她不大愿意踏足江家大门。
竟一时间连个去处也没有。
从前不该一门心思全扑在某人身上的,还是该多做几手打算啊,至少搞点儿私房钱私宅啊什么的嘛,也不至于此刻可怜吧唧地流落街头。
啧。
真的跑不动了啊,再跑得断气了。
江莳年最终冲进一家离得最近的也不知是客栈还是酒楼什么的,为了躲那些玄甲卫士,她也没太看清,且自以为是冲,其实约等于蜗牛慢爬。
她的确想开了,但玩游戏嘛,npc也是有脾气的。才吵了架,她才不要回去呢。
先在外面浪它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是了,江莳年的确没钱。
但她头上不还有一根珠钗呢嘛,材质肉眼看是纯玉镶宝石的那种,晏希驰在瑜洲给她买的,江莳年不知值多少钱,但住个几天应该问题不大?
“老板,能住几晚?”
有气无力地靠在柜台上,江莳年拔下头上的珠钗递过去。
她平时不爱满头珠翠亦或梳什么复杂的发髻,顶在头上怪累的,一般就一根珠钗给头发挽一半,披一半,要么就是娇俏可爱的各种兔子头,丸子头,总之怎么简单又好看就怎么来。
此刻拔掉珠钗,少女满头青丝垂落下来,如丝如瀑,些许黏在红扑扑的颊边,加上她本身容貌极美,此刻又喘着气,还因哭过,眼尾泛红……
整个人就莫名地,仿佛才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娇美得要命,也性感得要命。
此刻的掌柜是个相貌颇为英俊的青年,其实是东家老板的儿子,今夜刚好过来巡场的,见着江莳年这副模样,直接眼神都发直了一瞬。
芙蓉为面,秋水为神,不为如是,且气质特别干净,眼神清澈,像小鹿。叶祚在心里总结道,很惊艳啊。
不过好歹是声色犬马和酒池肉林里实战出来的“翘楚”加富家公子,叶祚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失态,有些意味深长地调笑道:“……姑娘是要住宿?”
“不错。”
“您确定?”
“嗯?没房间吗,还是钱不够?”
“够的。”不仅够,包下整座酒楼也问题不大。
叶祚的目光掠过江莳年泛红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个遍,而后懒懒散散取下一摞木质牌子,拿在手里把着玩儿,边玩儿边礼貌客气地道:“敢问姑娘需要哪种房间。”
“本酒楼有单人客房,双人套房,以及私人订制,分带后花园的,带天然温泉的,带私人酒馆的,又分别附带不同的特殊服务……姑娘可是初次前来消费?”
江莳年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