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七零](24)
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汪冬云也在她们的邀请范围内。
谁知她话一说完,就看到她们露出为难的表情。
时蔓哪能看不懂她们的眼色,随即便皱起眉,“你们这什么意思。”
“蔓蔓,我们是把冬云当好姐妹的,但……你说舞蹈节目哪能不翻跟头,要是不翻跟头就不好看了,肯定拿不到甲等的。”
吃人嘴短,她们几个都快将头埋进胸里,可没办法。
关系好是一回事,演出是另一回事。
她们没必要为了讲义气就把自己在文工团的前程都牺牲掉。
所以除了祝汪冬云能好运外,她们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时蔓理解她们,但无法认同。
屋子里,汪冬云正在炕上默默压着腿,孤零零的一个人,没人过去找她搭话,更没人邀请她一块出节目。
大伙儿都知道,汪冬云翻不了跟头,没任何用处。
但时蔓不一样。
她把搪瓷脸盆放到床底下,擦了擦手,走到汪冬云面前朝她伸出干干净净的掌心。
“冬云,要和我一起出节目吗?”
第18章 入v爆更5万字
汪冬云正对着墙壁压腿,听到时蔓的声音,她整个人僵硬住,半天都没转身。
她哭了。
抬起手肘拼命地擦着脸,肩头耸动,无声地哭,不愿意回头让时蔓看见她的眼泪。
第一次。汪冬云第一次听到有人愿意和自己一块出节目。
她很难形容这是怎样的感觉,就像一直撑着小船在大海里艰难沉浮,努力保护着自己的船不要翻,但忽然有人开了一艘大大的轮船,朝她伸手,问她要不要上船。
时蔓给汪冬云的,就是这样的安全感与救赎感。
汪冬云深吸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她回过头,朝时蔓甜甜地笑,“蔓蔓,谢谢你。但我想一个人出节目,你和其他人去组队吧。”
汪冬云深深感激时蔓,但也有自知之明,她不能拖累时蔓。
时蔓当然也看出汪冬云的顾忌,她迟迟没等到汪冬云把手伸过来,但没关系,她可以主动去握汪冬云的手。
“你舞跳得那么好,是嫌弃我才不和我组队的吗?”时蔓故意露出伤心表情。
汪冬云果然有些着急,连忙说:“不是的蔓蔓。”
“那是为什么?”时蔓歪了歪头。
“蔓蔓,没人愿意和我组队,我、我会拖你后腿的。”汪冬云的头耷拉着,显然拒绝时蔓她也很自责很伤心,但她不能答应时蔓,那样太自私了。
时蔓双手搭在汪冬云的肩膀上,“冬云,你要相信你自己。伍老师都说过,你的舞蹈功底和天赋在咱们文工团是数一数二的。”
汪冬云被迫抬起头,眼睛望着时蔓真诚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和松动。
她差点就信了时蔓的话。
但很快,她就想起无人愿意和她组队的事实,她的舞跳得好有什么用,她腿脚总归有些轻微的不协调,细看就能发现。
还有,翻跟头是所有舞蹈节目想要出彩吸睛必须要有的环节,所以每支舞蹈队才每天都要留出专门的时间来练毯子功。
汪冬云深知,自己在这方面的缺陷根本就无法弥补。
“不是的。”时蔓按住汪冬云的手,郑重且认真地告诉她,“冬云,相信我,只要愿意付出努力,我们一定能入选。”
汪冬云再次怔忡,愣愣地望着时蔓,不敢相信,又好想相信。
……
最终,时蔓卖了个惨,说没人容易和她组队,才终于说服汪冬云。
她们俩试试看,总不能还没上战场就先打退堂鼓。
其实,时蔓也不算撒谎。
除了每天一块儿吃饭的那几位姐妹,其他人的确不怎么想和时蔓组队。
时蔓虽然漂亮,外在很好,但她的性子大家也看在眼里。
她吃不得苦,总是娇滴滴的,脾气又那么直,从来不懂忍让,这怎么能配合大家一起把汗水全挥洒在准备节目上。
所以当听说时蔓和汪冬云组了一队,要出节目,不少人的表情都挺精彩。
姚文静则直接出声冷嘲热讽,“这俩凑一块倒是挺好,可别再拖累其他人了。”
汪冬云气不过,想冲过去理论,姚文静说自己没关系,但她绝不允许时蔓也被牵连说坏话。
可向来脾气大的时蔓却拉住汪冬云,慢条斯理说:“去干嘛?”
汪冬云正想说,时蔓下一句又蹦出来,“在路边看见狗冲你叫,你总不能也叫回去吧。”
汪冬云愣了愣,在场所有人不由暗吸一口凉气。
不愧是时蔓,还以为她转了性,没想到比以前更狠。
果然,姚文静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大家默默想:这不是该吗?招惹谁不好啊,非要招惹时蔓。
……
离选定交流节目的日子只剩下五天。
在这期间,不同队伍要想好各自的节目,编排、合舞、走队形、磨合整齐程度等等,可谓非常紧迫。
小练功室每天都是满的,有些文艺兵发了狠,早起后连早饭都不吃,就先过去占地方练习。
组队的人们也有多有少。
比如江兰芳,几乎就一分队大部分人都揽到了一起,她说话有分量,自身也有本事,大家都很信服她。
她就打算出一个人数多的舞蹈节目,说是这样看起来才热闹,更有舞台效果,也更能震撼人心。
当然,也有三五成群的,或是像时蔓和汪冬云这样打算跳双人舞的。
甚至有人艺高胆大,想上独舞,万一被选中了,那上台时可就是万众瞩目的时刻。
比如姚文静,她就是一个人跳。
不过时蔓觉得姚文静可能纯粹是没找到人组队,才不得不准备独舞。
姚文静虽然跟头翻得好,却还远远没到可以单独上台献艺的程度。
不止是舞蹈队,像歌队、曲艺队等等,也在进行同样的事情。
所以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都埋头准备自己的节目,想要在评等考核中拿到甲等,想要在交流演出的舞台上表现。
时蔓也很努力。
但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帮一把汪冬云。
梦境里,她虽然和汪冬运不熟,但也听说过汪冬云从一分队掉到二分队并且之后一路往下掉的事。
当时听着只有些替汪冬云感到遗憾,但现在成了好姐妹,她就不允许还存在那些遗憾。
汪冬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担心自己的评等考核,担心拖累时蔓,所以她总是舞蹈队里起的最早的那一个。
她天不亮就从床上爬起来,先去小练功室等时蔓,自己提前开腿、练习。
时蔓则会去食堂吃早饭,给汪冬云也打一份,装在铁饭盒里,带过来给汪冬云吃。
因此,两人每天都能占到小练功室,可以关起门来,放心练习。
她们准备的,是时蔓编排的舞蹈,她叫它提线木偶舞。
其实她也没正经学过,只不过在梦境里见识过,当时觉得新奇又震撼。
现在她凭借着记忆将其还原,教给汪冬云。
“蔓蔓,这舞好特别。”汪冬云第一次学,就惊为天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舞蹈,乍一看会觉得奇怪,但第二眼再往后,就只剩下新颖的惊艳。
“蔓蔓,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舞。”汪冬云学完整支舞,原本暗淡的眸子彻底亮起来,她从没有过此刻的自信。
这舞蹈跳出去一定能入选,她们的评定考核也一定能拿到甲等!
汪冬云已经开始期待。
时蔓却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压低嗓音,“别叫外面的人听见,这是我们的秘密,要到真正考核的那天,才拿出去。”
汪冬云当然明白,她点头应道:“好,这么厉害的舞蹈,是该给大伙儿一个惊喜。”
“还有。”时蔓咬着唇,小声说,“冬云,你不要说这个木偶舞是我想出来的。”
汪冬云这下倒是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脖子,像是刚刚学木偶舞的“后遗症”,睁着大大的眼睛,充满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