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七零](23)
董庆国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取下金丝眼镜,耷拉着脑袋,像霜打了的茄子。
他不仅被副团长骂,回到单位还被领导骂。
说人家部队里的批评信都开过来了,说以后再也不要他去读文件了。
这事造成的影响太差,单位几个正副领导轮流把董庆国训了个遍。
这回,要写检讨的人轮到了董庆国。
而且还是严重到让他暂时停职,必须每天深刻检讨反省的地步。
追不到女孩子就打击报复给人小姑娘穿小鞋,还要不要点脸了。
董庆国郁闷得整天蔫蔫儿的,去哪里都没心情,闷在家里写检讨。
董父董母也没想到事情忽然严重成这个样子,当初挂在嘴上为之骄傲的儿子,现在被人问起怎么白天也总是在家时,他们都抬不起来。
“都怪那个时蔓。”
“那女孩脑子进了水,连我家庆国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都不要,以后可有她后悔的。”
“没事庆国,咱好好写检讨书,态度端正些,先回了单位再说,爸妈千辛万苦才给你找了门路进去工作,可不能丢了。”
“幸好没要那个时蔓,要是让她进了我们董家,还不知道要把咱霍霍成什么样。”
“你看现在这个姚文静就不错,当场帮你解围,还知道心疼你。听说在文工团也是最能吃苦耐劳最要求进步的吧?多好。”
“好看的脸蛋出不了大米,还是文静好,一看就好生养,等她提了干你们就结婚,赶紧生几个大胖小子让我做奶奶。”
姚文静的确心疼坏了董庆国,他无法再出入文工团读文件,也就意味着她不能再天天见到董庆国。
她把这份思念化成对时蔓的记恨以及自身早日进步提干的动力,同样每天待在五分队那个又小又闷的倒座儿里,拿着她那只经常不出墨的钢笔在纸上写。
她写自己对董庆国的思念,也偶尔替董庆国写一两份检讨。
这叫什么,叫同甘共苦,证明她对董庆国的感情,让他更爱她,离不开她。
这么好的男人,可不能被抢走。
同屋的女兵都觉得姚文静有些可笑,姚文静生怕丢脸,还要在同屋面前找补,“我家庆国很快就会回来给我们读文件的。”
同屋的女兵看不惯姚文静已久,也不给她留面子,直接就拆穿。
“你家董庆国都不是正式工,现在应该更担心他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吧?还想着回文工团?”
姚文静被揭了短,一下子面色难看,站起来道:“你们别狗眼看人低,我家庆国的爸妈关系硬着呢,迟早给他转正。他家还有那么多厉害亲戚,青云直上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事?他自己也那么有才华,读过那么多的诗。”
女兵们撇撇嘴,并不是很想搭理即将歇斯底里的姚文静。
姚文静却偏要证明,指了指团部办公室的方向,“咱们团有位副团长,就是庆国的表亲,你们不知道吧?”
有位女兵立刻回过头,“是刘副团长吗?”
“是。”姚文静挺起胸脯,颇有些骄傲,这还是董庆国悄悄告诉她的,让她别声张,但的确她成了董庆国的未婚妻后,刘副团长就暗地里对她多有照顾。
这一直是姚文静想炫耀,却又没法说的事,今天终于说出来,她心情总算顺畅了一些。
谁知,很快就有人说:“刘副团长已经不在我们团了,这两天你请病假没去大排练厅,所以还不知道这事?”
“什么?”姚文静有些花容失色。
“刘副团长引咎辞去副团长,已经下放到野战连去了。他跟时蔓还道歉了,说不该因为董庆国是表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董庆国拿着鸡毛当令箭。”女兵们慢悠悠地说出残酷无情的事实,像一把刀捅向姚文静的心窝。
她几乎快要晕眩。
可这时居然还有没什么良心的女兵过来补刀,拍着她的肩膀道:“接受事实吧,谁让凌团长现在还那么喜欢时蔓呢?有他在,董庆国还敢欺负时蔓,那不是找死吗?”
姚文静气得口不择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庆国只要转正,就能蹭蹭往上升,他有父母有亲戚,比凌振那种无父无母的孤儿不知好到哪里去。”
其他女兵摇摇头,也懒得再跟姚文静争辩。
她现在过于偏执,钻进董庆国给她编织的美梦里出不来了。
“……凌振那种无父无母的孤儿……”时蔓刚好在出来倒水时,听到五分队那边屋子的说话声。
秋天夜晚的风很稀疏,许多话音都被吹散,但她却很清晰敏锐地捕捉到这几个字。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也许是凌振成为过自己的男人,她非常不喜欢有人背后议论说凌振这样的话。
如果可以,谁不想出生在父母和睦的幸福家庭?
凌振只是没得选。
时蔓大概是这世上除了几位首长之外,唯一清楚知道凌振身世的人。
传闻中他在狼群长大,茹毛饮血,十几岁的时候才会说话,穿銥嬅上衣服走进城市。
大家都以为那只是传闻,许多随军家属都喜欢用这样的故事恐吓自家不听话的孩子,说那个看起来很凶的凌叔叔会来吃小孩的时候,那些胡闹哭泣的小孩子们就会忽然变得很乖。
至于其他战士们,也只当一则传奇的故事听。
只有时蔓知道,传说是真的。
凌振没有父母,在一座森林里被野狼捡到并带大。
他曾一直把自己当成野狼,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拼杀到了头狼的位置。
以人类的体格,镇压群狼,成为狼王,带领群狼们训练、狩猎和占领地盘。
凌振十六岁的时候,才被当地一支野战部队发现。
他们震撼无比,尝试接近凌振,渐渐教会他说话和生活方式。
凌振很感激尊重那位部队的首长替他找回人类的身份,首长夸他天生是当军人的料子后,他义无反顾选择入伍,再没生过离开军队的心思。
除了作战、训练,他也想不到他还能做些什么。
因为从小在狼群生活搏杀的经验,凌振比正常人的战斗天赋强大无数倍。
肉搏,他能以一敌百。其他战士会些格斗技巧,但他全是本能,没有章法,招招致命,让格斗大师都难以招架。
他见过的血,经历过的生死存亡的瞬间,是和平年代其他人永远都无法积累的经验。
射击,他以前没接触过,却上手得很快。
他那双眼睛,已经进化得像狼一样敏锐,能夜间视物,能胜过望远镜,能锁定快速移动的猎物,一击即中。
体能,更不用说。他曾经能带领群狼在森林里与其他猛兽厮杀搏斗几天几夜,所以军队里其他战士们拿来比拼的铁人三项之类的赛事,他如果参加就是碾压式的犯规。
所有人都不和凌振比,实在强大到没得比。
大家会觉得他更像一只狼,不止是普通的狼,而是狼王。
他看似挺拔瘦长却蓄满爆发力量的体型,他那双幽冷锐亮的眼眸,他敏锐的反应和长期保持警惕的潜意识,都与众不同。
凌振的确又冷又凶,很难接近,与他对视时总有一种被野兽盯着的危险感。
但这些都是他曾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只有眼神够凶,气场够强,他才能在猛兽环伺的森林里活下去。
只有时蔓见过凌振身上的那些伤疤。
被撕咬的,被贯穿的,被摧折的,全都触目惊心。
……
“蔓蔓,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节目?”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时蔓的回忆。
她回过身,发现是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位姐妹。
汪冬云家里寄吃的来时,她们总是在一起。
“好啊。”时蔓答应得很干脆。
“那我们现在就商量一下吧,出个什么样的舞蹈比较好?”
时蔓:“等下,我去把盆放了,顺便叫冬云一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