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50)

作者:玛蒂尔答

眼下她还是要先弄清楚这小人的用途,“这小人……”

“是巫蛊厌胜之物。”果然如婉襄所想,“我已将这些东西送出宫请人查看过,这是萨满教传统的诅咒方式,名为‘顶桥拘魂’。”

婉襄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秘辛,那答应见她仍旧一脸茫然,便难得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巫蛊男性用红色纸张,在纸上一笔连贯地剪出小人形状,而后再于其上纵向书写被巫蛊小人的生辰八字。”

“最后于子时前往被巫蛊之人每日必经过的桥头处,将纸人焚化。”

这般怪力乱神之事,深夜时配上那答应那嘶哑的嗓音,格外地令人觉得可怖。

“夏日时在圆明园,四阿哥每日在洞天深处读书,都会经过虹影桥。”

“那时齐妃便已经开始做这件事,圆明园中常有宫女嬷嬷声称半夜时在虹影桥附近见了鬼。”

她脸仍然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红紫色,是在窗外冻了太久的缘故,却也格外地适宜讲这些故事。

“请了几次萨满法师来作法皆不奏效,渐渐地便没有人敢在夜晚的时候往那边去了,齐妃更肆无忌惮。”

那答应自己看起来并不相信这些东西,嘲讽之情满溢于表面,“萨满巫师自然无用,纵真能驱鬼,也抵挡不了人为。”

“只可惜此法要足足行够四十九日,齐妃的日数不足,至今日仍旧未能如愿。”

婉襄仍旧沉浸在齐妃竟然敢以巫蛊之术魇镇未来储君的震惊之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来回应那答应的这些话。

“而回到紫禁城中之后,齐妃和她身边的宫人都不方便往乾西二所走动,我昨夜探听到齐妃这几夜便准备往澄瑞桥掩埋纸人,施行另一种巫蛊之法。”

“那答应……”婉襄不得不打断她,从她进入镜春斋开始,不安和危险的感觉就紧紧地攫住了她。

“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事的。”

那答应却并不想向婉襄解释那么多,“阎王有阎王的道理,小鬼也自有小鬼的门路。”

“于伊尔哈而言齐妃是个危险的人物,我必须在她动手之前就将她死死压制。”

她站起来,一把夺过了桌上的那个包袱,“若是你害怕的话,可以不同我合作,我自然也会有办法。”

“但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独善其身,若不是这段时日你日日都在熹妃宫中,在镜春斋饮食,我也就要到阎王殿中捞你了。”

“那答应!”

她已转身欲走,婉襄出言留住了她。

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因为她完全听明白了那答应此刻在说些什么。

齐妃甚至已经想要她的性命了……这不是现代的文明社会,这是封建王朝你死我活的后宫。

那答应转过身来,态度犹自轻蔑,“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像我对待伊尔哈那样真心。”

她的爱是无条件的,而婉襄有,只有牵扯到了自己的利益才会为桃叶出头。她是这样认为的。

婉襄不想同她争辩什么,她的声音里仍然有微微的颤抖,像是有冰凌凝结在她喉头,“若要出手,便定然需要有万全的计划。”

仅仅只是她们知道这些事没有任何用处,必须要让雍正或是熹妃知道。

若是让熹妃来处理这件事,这中间有太多没法解释的事……

只能设计让雍正知道。

是要抓齐妃一个现形,还是……

“过几日就是腊八节……”

作者有话说:

开始了开始了,第一个宫斗大事件拉开序幕~

第42章 腊八

“朕以朱笔批阅奏章, 你则以朱笔于瓷器之上描红,各得趣味。”

打磨之后又阴干了五日,婉襄便准备给宁嫔的那只德化窑观音坐像描红上金了。

闻雍正之言, 婉襄笑了笑, “四哥的御笔朱批能成就天下万事,嫔妾只不过是能为一尊观音重塑金身而已, 如何能相提并论?”

“婉襄,过来。”

龙椅之上的帝王向着她伸出手,婉襄在观音像上描了最后一笔,便将它自立于小机之上。

婉襄朝着他走过去, 他以双手携她的双手,“朕瞧你近来消瘦了, 是永寿宫中的事情太多太杂了么?”

他们已经有近十日未曾见面了,前朝的事情繁杂, 也不想给朝臣留下圣躬不安时仍旧沉溺于女色的印象。

因此近来六宫诸妃皆夜夜坐于窗下, 不过独剪烛花而已。

而婉襄的消瘦也并不是因为白日劳碌之故, 总是夜晚多心,所有送入镜春斋的食物她都不敢随意取用。

即便可以放心食用,也到底没有胃口。

“熹妃娘娘身边的那图姑姑耐心仔细, 嫔妾跟着她做事并没有什么烦难。只是每日久坐,难免没有胃口,待到春日会便好了。”

或者过了今夜, 心思轻些, 也会好上许多。

雍正忽而咳嗽了一声,龙案之上的烛火随之颤动了片刻。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沙哑, 情绪似乎也更低落了一些。

“很快便又是新年了。”

“很快便又是新年了。”婉襄重复了一遍, 却是截然不同的欢欣语气。

她跪坐在雍正面前, 仰头望着他,“四哥曾经说过,春日里紫禁城会有很多蝴蝶的。”

是那一日他为她系紧赤狐披风的时候,他在风中绽放过的手指。

“蝶来风有致,人去月无聊。四哥要陪着嫔妾去扑蝶。”

她知道的,雍正七年的年末不过是这场大病初起之时,他会度过一段很漫长的,痛苦的岁月。

而她会陪着他的。

雍正的手落在她的脖颈上,让她安心地枕在他膝上。

而后又自她脖颈之后游走到她耳畔,面颊,她用她自己的肌肤丈量着他手指每一处的粗粝。

这还不是结束,他俯下身来,动作敏捷地找到了她的唇,低头亲吻着她。

婉襄的身体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便燃起了一团火,一双手无意识地攀着他的肩膀。

袖口滑落下来,露出一对莹白的手腕,还有一对他送给她的珊瑚嵌珠镯。

火红的珊瑚恰到好处地表明着她的心迹,上面镶嵌的珍珠随着他的动作鲜活起来,在她的心间跳跃翻滚着。

鬼使神差地,婉襄睁开了眼睛,而后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雍正恋恋不舍地追逐着浪花,但他知道那已经逝去了,于是他也睁开了眼睛。

他仍旧捧着婉襄的脸,声音之中带着额外的一种闷,“怎么了?”

他害怕是她不适,想要为她解决烦难。

婉襄偏过头去,同小机之上的那一尊观音像平等地对视着。她普渡不了众生,却阻止了爱/欲。

雍正同样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又在顷刻之间收回来。他的手遮掩了她的目光,让她的世界转变为指缝漏尽烛光的方寸之地。

他继续吻她,更热烈地。

婉襄心甘情愿地将眼中方寸之光也驱赶出去,这世间没有神怪之力,唯有自身沉沦。

没有苦涩的药汁气息来打扰他们,婉襄亦不知人间岁月漂流多久,他们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唯有彼此。

雍正忽而问她,“民间是怎样过腊八节的?”

今日正是腊八。

婉襄想了想,“天色未明之时,嫔妾的母亲便会起身,在院中架起一口大锅,将早已经顺便好的八样吉祥食物放入锅中开始熬煮。”

清朝时这八样食材为:陈粳米、新粳米,大黄米、黄小米、红枣、核桃仁、栗子、松仁、福建莲子,晚膳时他们已经在一起各自用过一碗。

腊月初八是佛成道日,雍正这般虔诚的佛教徒自然很重视。

“待到晨起之时,院中已经可以闻见香味。”

“但这还不是食用的时候,嫔妾会和兄弟姐妹轮流在大锅旁监视熬煮,到夜晚时候一家人方会围在锅旁食粥。”

“其乐融融。”他整理着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淡淡地评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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