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304)

作者:玛蒂尔答

嘉祥立刻就踮起脚尖捏了捏弘曕的脸,“弟弟乖,吃糖糖。”

哪有什么糖给他们吃,前几日婉襄检查了嘉祥的牙齿,已经有几个看起来不大好了。到时候若是疼起来,看她还嚷不嚷着吃糖。

雍正也避重就轻,“嘉祥是同谁学的这首《采莲曲》,你额娘唱歌可不好听。”

婉襄只轻哼了一声,不理会雍正的揶揄。

嘉祥想了想,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个漂亮的姨姨!”

婉襄替她解释,“前几日跟着裕妃娘娘去同乐园听曲,她觉得好听,跟着人家唱了一段。又觉得人家的衣裳好看,末了都不肯走。”

“裕妃娘娘便说嘉祥是有天赋的,着景山的一个小戏儿去西峰秀色教嘉祥唱歌,她自己倒也喜欢,比画画写字要更能静心。”

戏子是贱行当,正经人家都不会让儿女学这个。

雍正不置可否,把嘉祥抱起来,放在另一边腿上,“嘉祥当真喜欢唱歌么?”

嘉祥点了点头,“唱歌好听!”

雍正便笑了笑,“阿玛给你找个好老师过来,你跟着他好好学,好不好?”

嘉祥还不知道学好一门手艺想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很快就同意了,“好,嘉祥天天唱歌。”

就算还没有开始,这样小的孩子,一时的决心,也会让当父母的人觉得欣喜。

雍正一个人在勤政亲贤殿中不觉得冷,小孩子和婉襄却怕冷。

宫人们鱼贯入内,在殿中多生了数个炭盆,雍正握了握婉襄的手,“怎么这样冰冷,没有拿手炉么?”

果然立时就要找宫人们的麻烦,“过来的时候是拿了的,走路嫌热,便赏给小顺子拿着了。不过四哥这里若是有好手炉,也赏我几个欣赏欣赏吧。”

现代人早已经不用这样用木炭取暖的手炉了,但古代宫廷之中的手炉都做得十分精致,每一件都是艺术品。

譬如婉襄所有的那只画珐琅花卉开光鸟兽图海棠式手炉。

手炉外侧都是画珐琅工艺,颜色和蒂芙尼蓝相近,上面绘许多折枝海棠。中间白底,有一副大象驮珊瑚盆景之景,用色鲜明,惟妙惟肖。

整只手炉铜质,形状也是海棠花形,从活动提梁到镂空的通风炉盖无一不精致。

就是这样精致的手炉,外面还要套一层灰鼠皮毛做成的套子,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婉襄这样说,雍正便立刻吩咐宫人们去烧几只手炉给婉襄挑选。

他们一家人谈天说地,很快也就有宫人将烧好的两只手炉送了进来,“这一只是画珐琅画过开光鸟兽图椭圆四瓣手炉。”

这只手炉外观和婉襄的那一只差不多,都是画珐琅地,主要的图案是瑞兽在溪边嬉戏。

清宫中所用的手炉都是两层的,内胆架于外壳口沿之间,通过两层之间的空气传导,而达到手炉“暖而不烫”的要求。

内胆之中燃的木炭也有讲究,清宫中称其为“红箩炭”,这种炭是易州所产的一种硬木烧纸而成的,坚硬耐烧,灰白不爆,取用时可以根据需要任意截取成段,十分方便。

因为颜色鲜艳,嘉祥喜欢这只,引着弘曕去看上面的动物,两个人嘀嘀咕咕,指瑞兽为小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也不会有人拆穿。

另外一只是黑漆描金花鸟图海棠氏手炉,主要是形状和婉襄那只相像,质地则是完全不同的。

图案是一片莲池,上面有飞鸟穿梭,动静皆宜。黑漆描金有一种低调的奢华,婉襄还是更喜欢这一只,便拿了它取暖。

转眼间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雍正传膳,他们便在各自的位置之上坐好,准备享受今日的彼此陪伴的快乐了。

第259章 奴才

十一月已经是冬日, 又要开始少蔬菜,多肉类,补养身体。

这一月太庙荐新的食材就很简单, 是银鱼与鹿肉。

鹿是行猎时常见, 却也难得的猎物,满人自马背上的天下, 数百年来野鹿都是他们的朋友、猎物与食物。

到入关之后,康熙帝创建了木兰秋狝制度,所有狩猎的猎物之中最重要的就是鹿。

凡事皇帝亲自射中的鹿,都要进献奉先殿, 以告慰列祖列宗。

即便到如今,鹿肉也是珍贵食材, 皇帝通常会以鹿肉来赏赐有功绩的满汉大臣。每到年底之时,皇室也会例行襄满蒙八旗军队之中的有功之臣颁赐“狍鹿赏”。

最近的饮食之中, 几乎日日都有鹿肉, 但在御厨的巧思之下, 也花样频出。

诸如烧鹿肉炖豆腐,鹿肉暖锅,鹿肉包子、饺子并烧鹿筋, 扒鹿筋等等。

今日上的是鹿尾烧鹿肉,相比于滋味寡淡的蔬菜,嘉祥当然更喜欢吃肉, 雍正夹了一筷子鹿肉给她, 她吃的不亦乐乎,急坏了还坐在婴儿餐车里的弘曕。

弘曕的牙齿不如嘉祥有劲, 有些咬不动鹿肉, 婉襄就须得要用筷子和勺子把鹿肉捣碎了, 而后再放进他的小碗里。

这些事婉襄都是不要旁人做的,每回他们用膳,也都不要任何人在一旁服侍。

若忽略掉桌面上难得的山珍海味,他们便是世间最平常的一家人。

男主人的威严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孩子的,女主人的温和宽容,也让孩子们汲取到足够的爱意用来成长。

弘曕和嘉祥此时都吃得很香,不需要他们照管了,而后男女主人才开始同彼此谈话。

“苏培盛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让四哥这样不快,不顾几十年老太监的颜面,让他就跪在勤政亲贤殿外。”

雍正也给她夹了一筷子鹿肉,而后道:“来时你既然有手炉,是在殿外把自己的手炉给了小顺子了吧,你倒是顾念旧情。”

若不是陪伴了雍正这么多年,光是他这一句话,婉襄就要跪下去请罪了。

所谓“旧情”,无非是彼此都是宫人时的情谊。但宫人只需要忠诚于他们的主人,并不需要在彼此之间建立什么情分,这有时候反而会影响办事的效率,欺上瞒下。

而当年在养心殿里,也是苏培盛引着雍正后来没有问起的婉襄进去奉茶的,若论起来,的确是有一份恩义在。

但,雍正绝不会乐见。

婉襄只淡淡笑了笑,尝了尝那风味浓郁的鹿肉,细嚼慢咽结束了,才道:“的确是把手炉给了小顺子了,四哥这样一说,我才发觉是给错了。”

既宫人之间要讲究师徒情谊,便也是犯了大人物的忌讳,她是不应该照顾小顺子的。

雍正轻嗤了一下,“你才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呢,又在哄朕。”

婉襄笑着点了点头,为嘉祥盛了一碗茯苓黑鱼汤,“四哥可别冤枉我,我进殿之前也是和苏培盛说了一句话的。”

“什么话?”

婉襄的话成功勾起了雍正的兴趣,也无意在这时候打哑谜。

“我说:‘本宫不是来看苏公公的笑话的,也更不会看你的笑话。原因无他,本宫是一宫之主,而你只是奴才。’”

她没有哄着雍正,这话一字不差。

雍正的心绪稍稍平复,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话同苏培盛说,是要他牢记做奴才的本分。朕今日惩罚他,也正是因为他失却了做奴才的本分,所以这话不错。”

“但到朕面前来说,便又是提醒朕,其实奴才也是寻常人,他们也有喜怒哀乐。在这宫廷之中生活,朝夕相处,难免有一分情谊。”

婉襄心里就算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说出口,“这可是四哥你自己说的,与我可没什么关系。苏培盛他不听话,我帮四哥教训了他一下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四哥既明白这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也罢了——我不是说今日之事,毕竟今日之事究竟是什么,我也还不知道,只是多嘴多舌,说一说这道理罢了。”

嘉祥并不是很喜欢喝汤,尤其不喜欢茯苓汤,只把汤里的黑鱼肉捞出来吃掉了。

婉襄见她不吃主食,便又递给她一块八珍糕——也是茯苓做的,混着党参、白术之类的八种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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