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276)

作者:玛蒂尔答

“谦嫔,本宫听闻万岁爷和你决定要将小公主送到怡亲王府去住上一阵子,如何,小公主所需的东西都打点好了么?”

婉襄正欣赏着海常在的好容貌,忽而被熹贵妃点了名,忙回话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万岁爷说公主将要满三周岁,没有如何出过门,并且还只见过母族的一位亲眷,正好嫔妾的母家人都在怡亲王府当差,因此准备让公主到王府住上两月,只是要辛苦兆佳福晋了。”

在这个出身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朝代,生来是包衣奴才,婉襄并不觉得羞耻,因此也不在乎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自己的出身。

但安贵人还是掩袖笑了笑,大约是笑婉襄寒酸。

这样久了,从她被那常在算计开始,到如今她还是没有能够消瘦下来,因为肥胖而生了一些疾病,再不复初见时那美丽的容颜了。

兆佳福晋便站起来,“娘娘实在言重了,公主能到怡亲王府中居住,是王府一众人等荣幸。更何况如今怡亲王府之中没有孩子,小公主天真可爱,想必能增添许多欢笑。”

熹贵妃倒好似当真只是纯然关切,又祝福小富察氏,“公主年幼,富察福晋也当多多照顾公主,莫要使你的婆母太过操劳。”

小富察氏便也站起来谢了恩,一直被讨论的主角在这时候拉了拉婉襄的衣袖,又要她为她添菜。

婉襄看了一眼她那只银质稚鸡牡丹纹碗,里面的红白鸭羹已经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平常她这样听话,婉襄都爱得不行,忍不住要夸奖她,而近日却只觉得心酸起来,根本连一日都不想要跟她分开。

要等到五月二十四日……

于是她亲自给嘉祥夹了两筷子茯苓黑鱼汤中的黑鱼肉,让她自己好好地吃。

此时众人都注意着嘉祥,她尝了尝,或许是嫌弃茯苓味道不好,向婉襄撒娇,“额娘,嘉祥想吃鲥鱼。”

“鲥鱼?”郭常在的位置离婉襄很近,自然听得清楚。

“那可是稀罕物什,果然也就是谦嫔和公主这样的金贵人才能吃得起,我们是连见都没见过的。”

熹贵妃对郭贵人早有不满,此时出言,倒也不是为婉襄说话。

“上次是为一条海鲫鱼,今日又为鲥鱼。郭贵人这样喜欢鱼,不若本宫吩咐御膳房,往后你的膳食也不必进其他东西了,只日日与鱼为伴便是了。”

熹贵妃明显不悦,郭贵人不敢再拿乔,立刻站起来,从席面之后绕出来,给熹贵妃行礼赔罪,“嫔妾失言,请熹贵妃娘娘勿怪。”

“本宫看郭贵人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了,未来三月之中所有大小宴会,除非万岁爷钦点,郭贵人都不得参加。”

“此外,郭贵人向来与裕妃交好,不若抄十卷《佛母经》为弘昼的孩子祈福,到时本宫要过目。”

这于郭贵人这样平素只喜欢舞枪弄棒的人来说,比不叫她出门还要难受。

但熹贵妃发了话,她自然也只能照做,否则只会有更严厉的惩罚。

无事便要挑事,有事却又怕事,婉襄实在很不明白郭贵人她们这样的人。

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再抬头时恰好望见了小宁嫔,她也在望着她的方向,目光之中没有一点光彩。

婉襄仔细辨别了片刻,才发觉她不是在望她,而是在望无忧无虑的嘉祥。

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畏惧小宁嫔的,此刻恨不能带着嘉祥直接离开她的视线。

但好在婉襄下一次抬头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收了回去,而每一次的宫宴也都会在这不愉快的声音之中结束。

宫宴结束之后,婉襄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找到了乌苏侧福晋,但她的神情是满怀着歉意的。

“谦嫔娘娘,臣妾并没有能够找到那一日陪着公主上去二层画舫的那个女子。但今夜臣妾是仔细观察过每一个人,甚至连娘娘们都无礼地观察过了,真的并没有。”

而获萤也道:“奴才将今夜参与宫宴的女眷们都和熹贵妃给出的名单对比过,并没有缺少了谁。”

若是当日的宗室女眷都在场,若是这个人兆佳福晋、苏完瓜尔佳福晋她们都不认得……

也许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福晋!

“获萤,着人去内务府问一问,近期是否有什么福晋的吉服失窃。”

近期内务府制作了许多福晋吉服……

内务府只是其中的一条路子,或许……或许……

作者有话说:

第235章 归流

“……内务府着人回报, 四月初时的确有一件吉服丢失,弄丢的是那拉侧福晋的。”

婉襄没想到她第一次和那拉氏发生交集,却会是这样的事。

“管事的太监想着时间还长, 又想着上报之后恐怕要受责罚, 所以便隐瞒下来,如今重新赶制了一件。”

所以那一日的事情, 若还原一下应当是有人偷拿了内务府的侧福晋吉服,趁着生面孔多,便混到了画舫上去,而后再哄骗嘉祥, 对她下手。

“可是这件事上的偶然性似乎也有些多,她怎么能知道嘉祥一定会上那艘画舫, 又怎么能知道嘉祥一定会落单给她机会呢?”

雍正放下了手中的紫毫笔,神色不善。

“传朕旨意, 内务府所有与吉服失窃有关人员, 尽数送入慎刑司, 依罪行轻重惩罚,不必再来回报。”

婉襄不打算为他们求情。

若是他们能早些上报,或许她很快就能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不错过最佳的寻找证据的时机。

“若是此人早已经偷窃了吉服,制定了计划,无论嘉祥是否上了画舫, 她总会找到机会伤害她的, 倒是不必拘泥于这个问题。”

雍正的话更是令人心灰,处置了武晚沐还不够, 仍然有人这般虎视眈眈地盯着嘉祥。

若如这般猜测, 那么那个人便如同大海捞针, 即便有乌苏氏口述容貌之后的画像,也很难再寻到了。

她这时恨不能立刻知道凶手就是小宁嫔,这样的话,至少五月之后她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婉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修补着一只粉彩过枝牡丹纹碗。

弘曕已经有十个月大了,嘉祥用过的餐椅此时便留给了他,平日里用膳,总是他们一家四口,这只碗放得离弘曕太近了,便被他打碎了。

所谓“过枝纹”,是碗内的花朵延伸到了碗外。这只碗内有三朵牡丹,两朵是粉牡丹,另一朵则是红色。

外部的碗身则是一红一粉两朵牡丹,又有一粉一黄两朵花苞,大气精巧。

似这样的瓷器,现代的藏品也并不是很多的。

她用漆糊将整个碗重新粘连在一起,休息片刻,望向雍正的方向,见他仍然皱眉,便知道他烦躁的不仅仅是宫内的事,还有朝事。

“四哥,发生什么事了?”

她也许不该发出声音的,但他的眉头越拧越紧,实在是让人担心。

在听见婉襄声音的一瞬间里,雍正便放松了下来,沉静了片刻,才回答她的问题。

“户部尚书彭维新,这些年深受朕恩,为朕擢用为户部尚书,且于内阁办事。然而此人办事甚为庸碌,朕先时以为伊只是过于拘谨,才能有限,因此如此。”

“然而伊如今在户部办差,竟敢徇私舞弊,结党营私,将十三弟在户部多年苦心经划之良规肆行更张,实为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官员无能且徇私枉法之事时有,这些年便单单只是西北之官员,便不知查办了多少。

但能让雍正这般生气的还当真没有几个,恐怕雍正更生气的,也是他的十三弟呕心沥血,苦心经营的户部被人这般糟蹋。

“不仅如此,如今刑部审讯此案,福敏、张照等刑部堂官竟敢在朕面前巧言令色,避重就轻,为其掩饰罪行。”

官官相护,也不是什么新的命题。

或许刑部的这两位官员是顾及彭维新受雍正隆恩数年,以为这一次的事情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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