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番外(66)

作者:青丘一梦

海藿娜点点头,她尚不知道,法喀回来的日子已经很近了。

吴世璠一落到清兵手中,他那岳丈与被法喀他们刻意放走的吴应期没用安亲王怎挑拨,就立刻斗得昏天暗地的,两边为了争权恨不得悄悄暗杀了对方,安亲王拿着吴世璠这个“天子”在里头搅浑水,挑拨得两边真动起刀枪来,内斗最耗实力,如今最新给康熙的战报是清军已趁“吴”系不备连下三城直指昆明。

郭壮图在吴系经营多年实力雄厚,前些年挟吴世璠这个天子,作为吴系的实际控制者,属实积攒了不少资本。

吴应期真刀真枪地与他干起来竟然反而不如,如今已在法喀的贱招挑拨下起了投清之心。

真到打到昆明城的那一天,城门是外边破开的还是里面打开的,犹未可知。

康熙不喜后宫参政,但前线战报与法喀有关的他也会三五不时地说给敏若,敏若今儿听了法喀带一队骑兵斩杀了哪个吴系高级将领,明儿听说他又出什么损招在吴应期与郭壮图中间拱火,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担忧发展到最后的波澜不惊。

只是战场上哪有人是一帆风顺,能从头到脚平平安安全身而退的。法喀不可避免地还是受了两次伤,康熙不会将法喀负伤之事说与敏若,法喀也不会将负伤写在信里,但敏若对法喀何其了解,从他字里行间揣摩出不对来,连着心慌了好几日。

好在知道法喀终究是平安的,又有旁的事绊住她,叫她没有太多的功夫担忧。

——出了十五,宫里的年节算过去了,皇贵妃约了敏若,问她给公主们上课之事是什么章程。

敏若这段日子心里也拿定主意了,她不打算再占个御花园的亭阁,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懒得每日出门去折腾到御花园里上课。

而且在御花园里授课,一来不是主场影响她发挥,二来也影响她懒散躺平。

她打算将永寿宫空着的偏殿收拾一间出来作为课堂,在永寿宫里,她就算上躺摇椅上上课,有谁敢质疑?

当然敏若并没有嚣张到每天都躺着给公主们上课的地步,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虽然她确实打算把自己的宝贝藤椅安排到上课的偏殿里一把。

她又不打算搞高压教育,大家学着玩、玩着学,除了四书五经正经课程,其余风雅事她大可以搞得轻松些。

皇贵妃听了她的打算,并无置噱,只道:“你拿定了注意,我叫内务府人的听你的吩咐安排。另外公主们一应需要的笔墨用具,也只管从内务府拿,我都吩咐下去了,其余你需要什么器具,现有的随时去要,需要费些工时的,提前吩咐他们一声就是。”

她对此事的支持态度十分明确,敏若道了声谢,皇贵妃轻笑了一声,温柔中似乎又有几分怅然,“她们能走的路原比你我宽阔,我能做的便是极力支持你,别耽误她们未来的路。”

这样推心置腹的话放在年前她对着敏若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但经了一个年,借着公主们的名头,这样带着几分自己愁丝的话,她对敏若说出来的时候十分平常轻松。

她喃喃道:“她们原比咱们能走得更远、更宽。”

敏若一时无言,只能点头,好半晌才道:“我会尽我所能地,把能教给她们的东西都教给她们的。”

“剩下的路,就让她们拿着装给她们的铠甲武器自己走下去。”皇贵妃笑了笑,“如此甚好。”

二人很快将这个话题揭过不谈,皇贵妃道:“后个我妹妹们入宫,你若是想见,就过来瞧瞧,我三妹也在。他们两个的婚事定下了,咱们两个更是亲上加亲了。”

敏若点点头,笑着道:“那我就明儿个再来了。”

佟皇贵妃有一个妹妹已嫁与钮祜禄氏,是与遏必隆这一支极亲近的血缘亲,她三妹再嫁与颜珠,确实算是亲上加亲。

钮祜禄家将先后迎来两桩婚事,无论按照身份还是长幼,都应该是海藿娜先过门,所以法喀回朝的时候便同时影响三家。

敏若揪了揪宫外刚送进来的鸡毛掸子上的鸡毛,确认捆得很稳固,又在空气中挥舞几下试试手感。

刚取了汉名为容慈的大公主兴冲冲地带着临好的字进来,见敏若对着空气挥舞鸡毛掸子,下意识地脚步一顿。

“毓、毓、毓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①:私设,目前能查到的资料,有说她是阿灵阿姐姐也有说是妹妹的,这里将秀若设定为阿灵阿的姐姐,阿灵阿康熙九年生人,所以将秀若生年设定在康熙六年。

第三十七章

敏若看了眼满脸震惊顿足当地的容慈,略一思忖,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拍拍手里的鸡毛掸子,问她:“毓娘娘的新家伙事,怎么样?”

敏若冲着容慈一扬眉,颇轻松平和的模样。容慈却心尖直颤,想了想,小心地道:“您留的字,我与三妹都写完了,二妹虽拖拉了些,但实在是荣娘娘病了的缘故,您……”

“你想什么呢,不是要打你们的!”敏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将鸡毛掸子顺手往一旁的花瓶里一插,布置清雅整洁的前殿顿时有向农家乐风格发展的倾向。

她拍了拍容慈的肩,将容慈手中写好的字接过,翻看两页,点头赞许道:“不错,看得出你这几年也没落下,字迹干净秀气,有几分像姐姐。不过你的腕力也不足,还要再练……算了,回头我再想想法子。”

敏若说着,带着容慈往出走。公主们日常在永寿宫前殿西偏殿里上课,如今刚出正月,正经开课没几天,大家还在磨合阶段,敏若没急着教什么——三位公主中只有容慈是识得汉文的,另外两位公主年岁小些不说,她们的额娘也都是满妃,不比容慈曾养在先后身边,对汉文书籍学习有优势。

她想要教课还得先教二人识字才行,一面给两位小公主开蒙,她也不打算耽误了容慈的进度,每日单抽出一个时辰与容慈读史书。

容慈的年岁不小了,孔孟之言儒家学说先后在时曾教过她,敏若便决定另辟蹊径从史入手。

她对历史的钻研不算极深,只有些自幼被长辈熏陶得来与拾人牙慧的知识,自己的感悟也只有在经历过一回穿越之后才终于有几分深刻,如今自己还时常翻阅旧书品读,自认若要教育容慈或许是不够格的,所以与容慈说的也是“共同探讨”。

有些她在幼时曾问过长辈的问题,如今由容慈提出,再由她来回答。

也是这样,她才发现,原来哪怕经历过十几年的无情岁月,她自觉第一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当真正触及到那一处时,蒙灰的记忆被一双无形的手拂去尘土,她以为自己早就记不清了的话语回答如今还是可以清晰地说出来,并加上自己三世的理解告诉给容慈。

哪怕当时的景象她已记不大清楚,但那些话是哪位家人告诉她的、说话时他是什么表情、长辈们是怎么温柔地注视着她的,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东西,原来只是安静地埋藏在她脑海的最深处,也曾在无形中支持她、给予她力量,走过那漫长的十三年。

如今又被她翻了出来,如当年长辈教给她一样,教给另一个年少懵懂的小姑娘。

她的长辈们曾教给她能面对世事磨难也不言败、不放弃的勇气,如今,她希望她能把这份勇气交给眼前这个稚嫩、温和的小女孩。

学的东西不一样,留的功课自然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两位小公主如今学的是三百千,刚刚开始认字,敏若整理出适合初学者写的字,叫她们每日写五张纸的大字。

一张纸写十二个字,从最简答的字开始入手,敏若自认这份功课不算很重,容慈在完成每天预习、整理自己的疑问与感悟三日做一篇文章的同时也有每天要临字的作业。

她跟着先后学的簪花小楷,敏若就叫兰齐在宫外又搞了一个《名姬帖》的拓本,叫她每日写两遍,虽然不到百字,但交上来比得是写得好的,静心沉笔写下去,要花费的时间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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