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卷王(108)

作者:映在月光里

何况,他们渐渐习惯了安稳的日子,只要肯干,就不会饿肚子,谁也舍不得离开。

这些人赶紧跪下来,磕头求饶:“求七阿哥饶了我们吧,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们一定听话!”

少布见到情形不对,将布日固德一扔,紧跟着磕头告饶:“求七阿哥发发善心,我错了,您既然救了我们的命,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救命之恩,我们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齐佑笑了下,淡然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感谢,嘴上说着感谢,心里却百般埋怨不满,我受不起。其实我也感到奇怪,你们在住进温暖的屋子之前,吃热汤饭之前,你们怎么不先说,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们不愿意种地呢?”

有那看不下去,想要替他们求情的,一下退了回去。有那脸皮薄的,羞愧地低下了头。

干活不愿意,吃饭却没客气,哪怕是父母亲人,也不会任由他们这样。

齐佑身为阿哥,没有如贵人那样奴役鞭打他们,没有缺了他们的粮食。

哪怕是让他们垦荒,地以后也是他们的,先前两年还不用交赋税,对他们已经足够宽容照顾。

齐佑吩咐护卫将人赶走,没再理会,转头进了屋。

萨布素愣了下,跟在后面进去,讪讪问道:“七阿哥,那巴彦…..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齐佑好笑地问道:“巴彦是你的兵,难道在边军之中,就不讲军法了吗?”

萨布素呆了呆,赔笑道:“这些披甲人,唉,您也知道,向来彪悍不服管教......”

齐佑就那么微笑看着萨布素,在他冰凉的目光下,萨布素话语不由得开始凝滞,舌头都快打结,硬着头皮说道:“七阿哥放心,我这就去处理好。常德,你跟我来。”

常德忙跟在萨布素身后出去了,齐佑没有去管他们。这点小事,他相信萨布素的聪明。

屋内一片狼藉,张柏懂事,埋头收拾归整。张松不断小声安慰被吓坏了,还在哭个不停的林绣绣。

荷叶紧紧抿着嘴,圆溜溜的眼睛中,满是怒火,看上去尤未解气。听到林绣绣的哭声,她不耐烦地道:“别哭了,哭什么哭,松姐姐都没哭!再说了,该哭的,应当是他们这几个混账!”

林绣绣被噎着,禁不住打了个嗝,眼泪汪汪看上去又可怜,又委屈。

张松见齐佑脚步微顿,站在那里笑,赶紧理了下散乱的头发,责怪地斜了眼荷叶,低声提醒道:“你小声些,七爷还在呢。”

荷叶听到张松提醒,飞快地瞄了齐佑一眼,缩在炕角不吭声了。

齐佑看到荷叶垂着脑袋,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还咕噜噜转个不停,着实忍俊不禁,笑道:“荷叶说得对,该哭的是那些混账。”

荷叶立刻抬起头,眼神闪闪发亮,冬天时长胖,养白了些的圆脸蛋上,得意绷都绷不住,扑簌簌直往下掉。

齐佑笑着朝她颔首以示鼓励,然后肃然道:“荷叶今天做得很对,你们在力气上与他们不能比,就不要硬着来,得赶紧去寻求帮助。”

张松沉默了下,自责地道:“荷叶比我小,我反倒没她机灵,连累大家受了罪,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会改正,不让七阿哥再替我们操心。”

齐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处处照顾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我不一定能时刻在,所以你们得学习如何自保。遇到强敌,实在没办法对付的,你们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护住性命。活下来,才有无数的可能。”

大家都认真听着齐佑说话,林绣绣难过地垂下了头,说道:“等到我们足够强大的时候,那些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可是要等到那一天,还得要好久好久啊!”

齐佑沉吟片刻,说道:“那天是会很久很久。只是,你们变得足够强大之后,只能让脑子稍微清楚之人不敢欺负你们,遇到纯粹的坏人,你们还是得提高警惕。”

荷叶眨巴着眼睛,问道:“什么样的人,才是纯粹的坏人?”

齐佑说道:“就像今天这几人,他们就是纯粹坏。他们不是不懂,也不是喝多了酒,酒后发疯。真傻的话,你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会多想。这些人也蠢,只他们骨子里就坏,仗着蠢无法无天。你们不要跟这些人讲道理,讲不通,只能将他们打得彻底服了,他们才会消停。”

大家神色若有所思,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齐佑暗自叹息,女性在这个时代是弱者,其实,在后世也好不了多少。

雄性动物总爱展现自己的力量,靠着道德法律约束,他们会有所收敛。约束不住的,到处展现自己的生殖力量,丑陋不堪。

齐佑身为男性,他没有沾沾自喜,只感到耻辱。

先做好一个人,再谈男女也不迟。

安抚好她们回到院子,饭菜早就凉了,桂和连忙上前收拾:“奴才重新去换热的来。”

齐佑不饿,也没心情吃饭,说道:“不用了,去烧壶水泡茶吧。再准备两碗面,等下煮给萨布素与常德吃,他们估计还没吃饱。”

桂和应是,收好炕桌提了茶上来,萨布素父子也一身寒意进了屋。

齐佑招呼两人坐,倒了杯茶递过去,说道:“桂和,你去将面煮上来。”

萨布素见到桌上的饭菜已经收走,正准备饿肚皮,听到齐佑给他们父子准备了面,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多谢七阿哥,还是七阿哥细心。”

齐佑笑笑,“难得请你们来吃杀猪汤,最后只吃了碗面,是我招呼不周,还得请你们见谅才是。”

萨布素与常德连声说不敢。

他们是真不敢,齐佑在他们眼里脾气温和,永远不急不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待亲眼见到他眼都不眨接连开枪,凌厉强势,毫不留情处置了好几家人,父子俩到如今都有些没回过神。

吃了两碗热腾腾的面,萨布素身子暖暖的,浑身放松下来,望着窗外开始飘飞的雪花,迟疑了下,说道:“先前我见到那几家已经离开了,这么冷的天气,还有人受了伤。周围几十里都没有人烟,不知道他们能走到哪里去。”

齐佑垂下眼眸,慢慢吃着茶,哦了声,没有接话。

他们走不远。

齐佑先前只伤了布日固德几人,没有要他们的命。

但是他知道,几人活不了。

被赶走之后,他们开始除了一腔愤怒,憎恨他与其他不愿意走的同伴之外,还有斗志昂然。想着要活下来,活得好好的,不让人看扁,以后回来复仇。

等到过两天,又冷又饿,没有栖身之所时,他们就会认清现实了。

对于造成眼前局面,受伤成了拖累的罪魁祸首,他们会开始怨怼,责备。

接下来,他们会以以无数的借口安慰劝说自己,比如为了其他家人等,出手解决掉惹事之人,回转过来请求齐佑原谅。

齐佑从来不同意株连九族的做法,更不是喜好杀戮之人。他们从此老老实实,安生种地,他也不会真让他们都去死。

升斗恩米斗仇,齐佑尽力替这些人着想。久而久之之后,他们会觉着,他所做之事都是理所当然,一点不满就会翻脸。

经过此次下狠手惩戒之后,这群人心中有了畏惧,此地算得上真正安稳下来了。

萨布素觑着齐佑的神色,劝道:“七阿哥也不要生气,他们蠢得很,几口酒一上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齐佑认真地说道:“他们不是蠢,就是坏。将军,我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觉着我大题小做了。”

萨布素被看穿,神色尴尬起来,含糊着道:“汉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结亲之后,一床被子同床盖,再大的怨气也没了。家里媳妇有出息,能出去赚银子,给家里长脸面,他们也不会拦着,以后还是会让她们出来做事,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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