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卷王(106)
太子脸上失望闪过,到底不敢多说,只能闷闷应了。
父子俩都不高兴,算是不欢而散。
在北地的齐佑,也是怒不可遏。
赊欠到了粮食,他们都暂时不用饿肚子,齐佑算是松了口气,
齐佑不担心康熙会不出钱,不给他就回京城一趟,亲自去户部要回他先前交的银子。户部敢赖账,他有一千种方法让他们乖乖还钱。
外面冰天雪地,大家都闲了下来。人一闲,吃饱了没事情做,就会没事找事。
到了年关时,齐佑照着原来的计划,将最肥的猪杀了三头。加上他们上山猎到的野兔野鸡等,分给了几个村子,用萝卜酸菜一起炖了,大家美美吃了一顿。
各村佐领也会做人,请了教他们种地的披甲人师傅前来吃杀猪饭。披甲人带来了酒,几个平时玩得好,臭味相投的,围坐在一起喝得面红耳赤。
酒上了头,几人也不怕冷,手上提着酒囊,跑出去找相熟的人说酒话。
测绘的这群同学平时玩得好,父母跟来的,家里也不呆了,跑到齐佑给林琇琇她们修的宿舍,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杀猪饭。
张松年纪大些,照顾着荷叶她们,跑进跑出加菜加柴,忙个不停。
几个酒鬼晃荡着走来见到张松,不知是谁带头吹了声口哨,嬉皮笑脸道:“妹妹,这么冷的天,瞧你脸都冻得通红了,快过来让哥哥替你暖一暖!”
这人说的蒙语,张松没听懂。不过从他语气中,也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话,横了他一眼,转身掀帘进了屋。
这人见张松没搭理,脸面顿时就有点挂不住了。同伴怪叫起来,取笑道:“布日固德,人家可是读书人,哪看得上你,你就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布日固德以前定了一门亲,还没成亲时噶尔丹就打了来,未婚妻在那场战役中死了,他迄今还没成亲。
布日固德脾气本就不好,被同伴一嘲笑,酒气冲到了头顶,霎时暴躁如雷,骂道:“不过是个臭女人罢了,读书人算个逑!老子今天还就不信邪了!”
旁边的披甲人巴彦死死盯着张松进去的那扇门,舔了下嘴唇,说道:“你别说,这群娘们与其他女人比起来,还真是不一样。”
其他人跟着点头,说道:“细皮嫩肉的,水灵得很。”
布日固德喝了几口酒,一扬手说道:“走,咱们进屋去瞧瞧,究竟有多细皮嫩肉。”
巴彦眼珠子一转,说道:“将军叮嘱过我们,可不能乱来,七爷会生气。”
布日固德不屑笑了起来,说道:“女人再厉害,以后还不是要嫁人。大不了,老子真看上了她的话,以后娶了就是,就是七爷也没话说!走!”说完率先大步向屋子里走去。
有人带了头,几人叫嚣着跟在了身后,闯了进屋。
张松正在往锅子里下酸菜,门砰地一下被撞开,寒风吹进来,她惊得手一抖,忙回转身看去。
见到是先前遇到的几个醉鬼,张松顿时脸一沉,呵斥道:“你们要做什么?”
屋子里热,张松脱了皮袄,露出了纤细的腰肢。布日固德淫.邪的目光死死巴在她腰上,几乎动弹不得,啜了下牙花子,流里流气道:“妹妹,我们来陪你们吃酒!”
其他几人,不怀好意笑起来,放肆打量着林绣绣与荷叶她们几个姑娘。
张柏是男丁,见机不对马上跳下炕,挡在了前面,生气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说的是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快出去!”
其他几个年纪小些的,虽没弄懂发生了何事,见张柏站出来,一并跳下炕,站成一排挡在了前面。
巴彦听懂了张柏的话,抱着手臂嘲笑地看着布日固德,说道:“他说这里不欢迎你,让你滚!”
布日固德哪经得起激将,上前一步揪住张柏的衣衫前襟。他生得人高马大,身形几乎是张柏两个壮,只一拉一拽就将他甩在了地上,骂道:“滚犊子,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林绣绣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起来,大喊道:“救命呀,有歹徒,救命呀!”
张松脸色煞白,放下酸菜忙去搀扶张柏。她的手臂一下被布日固德拉住,他臭烘烘的嘴凑过来,嬉皮笑脸道:“你去管他作甚,来陪老子吃酒!”
屋子里乱成一团,荷叶机灵,悄然溜下炕,连外袍都来不及穿,汲拉着鞋子就往齐佑院子方向奔。
巴彦见门帘晃动,他脑子还算聪明,见状赶紧冲出去追。
荷叶听到身后的动静,心砰砰都快跳出了胸腔。她顾不得冷,拼尽全力往齐佑院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尖声大喊:“七爷,救命呀!”
女孩子的声音尖,加上四周安静,有人听到动静纷纷掀开门帘,朝外打探发生了何事。
平时萨布素经常给齐佑送肉松吃食,这次杀了年猪,他回请了他们父子一起来用饭聊天。
萨布素先说了些船坞的事情,齐佑听完后,说道:“造船师傅都是从江南来,生病的一定要好生养着,别再上工了。”
萨布素说是,“七爷放心,那边的大夫我没让他们回家过年,就怕到时候有人生病头疼,连药都吃不上。只是我听大夫说药材少,好些味药都缺了。”
齐佑说道:“先前我已让回去京城的人,从太医院带些药材回来,待到春上会好一些,如今只能先对付一下。”
萨布素高兴不已,笑着说道:“还是七阿哥考虑得周到。大夫说了,好些人只是冷着了,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段时日就会好转。”
常德听两人说着话,这时插嘴道:“南方的人身子弱,像是以前吴先生他们初来北地,都大病过一场。唉,不然的话,吴先生就不会这么早过世了。”
萨布素看了齐佑一眼,脸一沉说道:“他们是罪人,被发配到这里,是他们自作自受,哪能同情他们。”
吴兆骞当年是牵扯到科举案,里面形势复杂。江南这群文人,向来被康熙忌惮,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常德自知说错了话,神色尴尬不已,见齐佑依然面色寻常在吃茶,心下稍松,干笑道:“七阿哥,天气这般冷,不如您也吃一杯酒吧。”
齐佑深知康熙对江南的看重,几次下江南不说,还放了心腹曹家与李家在此地。
康熙的做法齐佑当然清楚,不外乎为了巩固江山社稷罢了。
关于这群文人,齐佑尊重他们的做法,却不会苟同。
他们想要反清复明也罢,不满大清的统治也罢,写诗暗自嘲讽大清,这都很正常。
只是他们的出发点,齐佑认为有点虚。
读得起书,能有闲心出来带头的闹事的,家境都不错。
底下老百姓,真不在意谁当皇帝。谁给他们太平盛世,谁让他们吃饱穿暖,不做乱世人,他们就认为谁好。
他们这群忧国忧民的读书人,当年崇祯穷得那样,也没见他们捐点银子出来,帮着大明渡过困境。
他们所想的,与旗人没什么不同,他们想要世卿世禄,想要做人上人。
齐佑暂时不会去趟这潭浑水,听到常德生硬的转折,不禁笑了笑,说道:“我真不吃酒,你们吃吧,我喝茶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得高奔了进门,大惊失色道:“七爷,好似张松他们那边出事了,有人在追荷叶!”
齐佑脸色霎时一沉,跳下炕奔进卧房,套了厚皮袄就往外冲去。萨布素与常德面面相觑,想到这些莽汉,又蠢又无法无天,赶紧放下酒杯跟在了后面。
荷叶到底年小,路上结冰滑,她跑得太急一下摔倒,被巴彦赶上来捉住了。他恼羞成怒,抓起她一巴掌就要扇过去,骂骂咧咧道:“臭婊子,居然敢跑!”
桂和领着护卫跑过去,怒道:“你做什么,赶紧放开她!”
巴彦见到桂和他们来了,心中暗叫了声不好,忙收回手,扯出一丝笑,说道:“我在与她闹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