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218)
阮棂久点了点头,侧身对唐少棠道:“咳,那什么,我……去追姓赵的了。”说完,他尴尬地挠了挠头,顺着赵佑运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
寻着蛊虫留下的依稀踪迹,他只身向东南行,不久后便驻足江边,望向江上一艘灯火通明的客船。
他目视前方,心思却还留在身后。
“……”
换做从前,他或许会不声不响地把唐少棠留下后径自离去。
他是无寿阁的阁主,从来不需要向人交代去向。而唐少棠在他看来向来淡定冷静,似乎也不该因他的离开有所动摇。
然而今夜他不这么认为了。
虽然事实上心怀仇恨血洗了霓裳楼的是蓑衣翁。但他阮棂久始终参与其中,甚至一直作为与唐少棠唯一直接接触的人,是对方眼中主导了霓裳楼覆灭之人。
他与唐少棠之间可说隔着血海深仇。
但唐少棠的反应令他捉摸不透。除了事发当日怒气冲冲的杀意,对方连怨与恨都始终是克制的。如此态度,比直言怒骂的争锋相对更令他不知如何面对,甚至……于心不忍。
但即便如此,对着唐少棠时,他言语上却没少带刺。
如果说言语可化利刃,那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曾是指向唐少棠的利刃。
而他之所以如此不客气,不为别的,只为彻底斩断两人之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与义。既然对立已成定局,何必纠缠不清?
然而……
阮棂久抬手抚上了眼角泪痣,百虫噬骨食髓般痛楚正随心律起伏,顺着血脉延展至全身。他曲指握紧了逐渐麻痹的左手,轻轻呵出一口气。
阮棂久:“呼……”
违心的绝情绝义也需要心力,而他现在似乎已经没有这份力气了。
都说人在抱恙虚弱时意志最为薄弱,脑海里会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些平时不会有的软弱念头,阮棂久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他吹着江边阵阵冷风,哭笑不得地意识到……
他所谓软弱的念头。
不是抛下阁主身份,不管不顾无寿阁的烂摊子。
不是找个地方藏起来,把那些想取他性命人尽数阻挡在外。
而是……
顺应自己的心,对一个人好。
好好地说说话,看他笑哄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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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卡就卡到今天……
我的天啊,感谢还在追文的小可爱。
结局我都写好了啊今年一定要分享给大家,但是走向结局的道路我还在卡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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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家亲(27)
阮棂久在心里默默念着如果再有相见之日,无论是何等情景,他至少得学会管住自己的嘴,别尽说些多余的难听话。
阮阁主的难得反省,立见奇效。
“你追丢了?”
阮棂久:“!”
他风中凌乱地回过头,双眸刚一扫过来人的脸,立刻在心中暗骂老天捉弄:我说再有相见之日,可没说是立刻马上啊?
唐少棠自夜色中走来,在距离阮棂久三尺开外的地方止步,神色淡淡地望了过来。
被他这么一望,阮棂久脑海里的疑问当即就转了好几个弯,将自己“好好说话”的打算忘到
了九霄云外,开口就问出一句多余的话。
阮棂久:“你真的想要骨佩?”
等都不愿意等,心急火燎地追上来讨?
唐少棠:“?”
他这是……反悔了?
阮棂久:“我的骨佩?”
我的骨,我的命。
“……”
唐少棠见过人反悔,却没见识过不足一刻便反悔的厚颜无耻。
阮棂久又问:“你知道骨佩怎么做的?”
抽筋扒皮这么恨我?
唐少棠被他毫无道理的出尔反尔震惊了,大约小鸡肚肠也能传染,他有样学样也没好气地答:“我不知道,不如阮阁主亲自告诉我?”
无寿阁的秘密,他如何知道?
阮棂久瞳孔微睁,又问:“你不知道?”说话间,脸上挂着的是难掩的喜色。
不得唐少棠开口,阮棂久得意道:“原来你不知道啊~”
得,不知道甚好。
看来张世歌虽然多话,也不至于蠢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少棠:“……”
阮棂久的转念与追问,在他自己看来合情合理有迹可循,但身为听众的唐少棠却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此番对话后,阮棂久成功把先前爽快承诺赠骨佩之举给唐少棠带来的感动扬得烟消云散。
唐少棠不想再继续这般无谓的对话,正要抽身离去,却见阮棂久微微偏过头,笑逐颜开。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出细细浅浅的柔光,他站在柔和的光晕中笑得天真无邪,眼角眉梢洋溢的是真心的欢喜,雀跃之情一点一点落在眸底一片星河灿烂里,璀璨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