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17)

作者:槐陌

十文:“阁主说:‘事成之后,自然放人’。”

曲娟娟咬唇,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追问:“那……唐少棠,他,他如何了?”

十文据实相告:“我不知道。”

曲娟娟将头埋得更低了。她以几乎是呜咽的口气,喃喃自语:“你一定在笑我假惺惺吧,分明背叛了他,如今却还要装作关心人的样子,问他的安危。其实我……”

其实她不想这么做。

不想出卖唐少棠,她只想活下去。

谁都知道一旦入了无寿阁,被中下了蛊,即便不死,也将是生不如死。刺杀无寿阁阁主,从来都是一个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任务。霓裳楼也素来只派楼中一等一的衷心之人,或是心死之人来执行。

她不明白主上为什么选择了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难道是她将情绪隐藏的太好了?藏得连主上都没能察觉出她早有异心,不愿再为霓裳楼卖命?

她不想死,更不想替霓裳楼死。

所以无寿阁的阁主无需严刑拷打,无需威逼利诱。只要给她一线生机,一丝希望,她就愿意将她所知的霓裳楼和盘托出。

她只是没料到,对方第一个问的问题,竟然是关于唐少棠的。

唐少棠。

是她入霓裳楼后结识的同期杀手中,除她自己以外唯一一个存活至今的人。也是同她一起长大,悄悄交换过心底秘密的友人。

他告诉过她,他自小生在霓裳楼,从未见过父母的模样,但据婵姨所说,他的名字里同时包涵了他父母的名与姓。

因此,只要他还叫唐少棠一天,便等于他的父母也一直看着他陪伴着他。

曲娟娟起初其实不懂唐少棠为何对素未谋面的父母那般执着。后来她在霓裳楼待久了,见着唐少棠每每受训斥的可怜样,她终于想明白了。

生在霓裳楼唐少棠从未见过自己父母,他只读过书中对父母的描述。所以他天真地笃信,父母便是世界上唯二两个不会嫌弃他,逼迫他,伤害他,也不会抛弃他的人。

父母二字,是未被世界温柔相待的唐少棠埋藏在心底的痴妄。

因为这层联系,他不愿轻易与人道出名姓。

……

“与你同行的刺客,叫什么名字?”

无寿阁年轻的阁主,曾如是问。

惊惶中,她忆起了记忆中那个目光清澈如水的少年,那个她在霓裳楼唯一信赖过,依赖过的人。然后,她就看到了少年身后被岁月逐渐拉长的影子,并眼睁睁地目睹围绕在少年周身的光,一点一点为阴影吞噬。直到最后,少年曾经的面容被无情所覆盖,而他身后愈加浓郁的暗影中,走出一个人,代表了霓裳楼最高的权威。

她对少年的心疼,转瞬便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他叫唐少棠。”

曲娟娟曾如是答。

如今的唐少棠,已不再是她记忆里的少年。

他只是霓裳楼之主精心栽培的一具傀儡。

“他若是愿意亲口告知你姓名,便是有所动摇。”

随后,她把她所知道的关于唐少棠的一切,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透露给了无寿阁的阮阁主。

现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唐少棠的处境?

曲娟娟黯然垂眸,擦了擦微红的眼角,径自沉默半晌,自暴自弃道:“你若是要笑便笑吧。”

笑她虚情假意,笑她贪生怕死。

然而,曲娟娟并没有等来十文的嘲讽。

头顶只落下一句冷冰冰的陈述,十文面无表情道:“我不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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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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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10章 鱼与饵(3)

丰源客栈。

阮阁主正凑在墙边专心致志地听墙角。

一墙之隔唐少棠毫无动静,阮阁主百无聊赖地打起了呵欠。

据曲娟娟交代,唐少棠在霓裳楼身份特殊,且与霓裳楼主的亲信婵姨走得十分亲近。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霓裳楼不说会为他破例相救,也至少会派人核实一下生死。

如今唐少棠未死的消息已经放出去好几天了,人他也带到了镇上,霓裳楼怎地还不与他取得联系?

大街、食肆、客栈都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了,他们还不够高调吗?

阮阁主并不充足的耐心正被一点点耗尽,他擦了擦脸上蹭到的墙灰,心中暗骂:霓裳楼的人是不是瞎?还是胆小如鼠至今不敢行动?

派人来刺杀他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嘛,怎么这会儿联络个人反而小心谨慎起来。

无可奈何陷入被动的阮阁主只能百无聊赖地歪着脑袋抵着墙,等待奇迹的发生。

夜深人静,任何细微的响动都被无限放大。阮阁主倚着墙,不动声色地聆听走廊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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