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死后小太子疯了(40)
说着,他猛地咳了几下。
罗大壮重重哼了一声,“我不跟你掰扯这些。你人都来了,不叫出致尧堂,就别想活着出去——来人,拿下!”
拿着各式武器的官兵七手八脚来捉陆子溶,他立即朝门外唤了声:“任护卫。”
“在、在呢……怎么了?”传来哆哆嗦嗦的话音,却并没有人进来。
见任驱是这反应,陆子溶便有了猜测,心下一沉。
他试了第二次:“有人于我不利,速来襄助——”
“怎么不利啊?会不会危及性命?”
听到这犹豫的话音,陆子溶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要不危及性命,任驱是不会来救他的。
而任驱一个东宫护卫,此举又是得了谁的命令?
陆子溶又唤了几声,只是没表明自己有性命之危,始终无人来救。
他被架了起来,看身上的力道,这些官兵大约不曾习武。若不依靠旁人,他想脱身可以点了近身几人的穴道,夺下他们的武器用以制服远处几人。
但对方人数众多,他做这些需要时间,不确定能否顶得住围攻……
曾几何时,他被齐复害得身陷险境,尽管希望渺茫,仍拼死一搏,突出重围。
而如今的境况,明明尚有生机,他却放松全身,任由自己被众人控制。
若确有危险,他可以随时招来白鸟,唤致尧堂来救。但有人想看他被凌虐,只要不伤性命就无所不用其极……
若他再一次如那人所愿,真能改变什么吗?
可若不这样做,让致尧堂带他逃离这里,除了保全自己外,对谁又会有什么好处呢?
深重的绝望下,陆子溶捧着心底一点近乎熄灭的火星,固执地自问。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时间周五10点
第19章
陆子溶被罗大壮的人架进了官府地下的牢房。这令他始料未及,门合上便彻底与外界隔绝,他试着唤了几次白鸟,声音却被挡在门内。
不过他们也没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刑讯的本事够不上,只管拿个藤鞭往身上乱抽,比陆子溶从前挨的那种蘸盐水的皮鞭还差得远。
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着实不算什么。每次他阖目静坐,面色清冷,任由身上现出一道道伤口,不发一言,更不会理会对方让他交出致尧堂的要求。
某次罗大壮来时,陆子溶认出跟随的几人中,其一是任驱带来的侍卫乔装的。趁罗大壮收拾鞭子时,那侍卫蹭到陆子溶身边问:“您还好吗?”
这问题让陆子溶眉头微蹙,话音冷冷的:“你跟着进来,得了什么吩咐?”
对方窘迫,“任护卫说问问陆公子如何了,若是性命堪忧,便设法搭救……”
陆子溶的心又被狠戳一下,闭了闭眼,“我虽负伤,到底无关性命,你回去吧。”
不至危及性命,便不施援手。
当日他是偶然找到的这名护卫,任驱说出发前只请示了老郑。老郑是东宫里多少年的管家,不会随便听什么人的话……
藤鞭抽打在胸前,心口凉透。
这样磨了两日,罗大壮见毫无进展,也不再动手,进来就对着陆子溶打量。
此时陆子溶正素衣散发坐在牢房中,低头清理伤口。没有药物,就用布条蘸清水擦拭。
尽管不觉得有多疼,但添了这么多伤,他能感到身体状况在恶化。他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了。自己受伤事小,凉州的情势却不能拖延。
幽州那边不肯救他,他只能找致尧堂。可这地牢如此密闭,无法传递消息……
“你还真不怕打。”罗大壮阴阳怪气道,“再不交出致尧堂,只好将你开膛破肚千刀万剐了。”
陆子溶垂目思索片刻,看似无意道了句:“你并不知道我怕什么,千刀万剐也无用。”
“你怕什么……”罗大壮果然顺着杆子爬,“你在凉州折腾来折腾去,为的不就是绝尘公子的清高名声,若是凉州百姓也……”
陆子溶挑准时机打断,咳嗽两声,身体做出瑟缩的姿态。他本没有寒冷至此,但平时冷惯了,将表现夸张一下并不难。
罗大壮注意到了他的反应,“这牢里也不冷啊,你这么怕冷?唔,怕冷倒是好办……”
这地牢空间狭小,其中并无水牢,凉州城附近能作此功用的,只有城外与内海相通的咸水湖。
——次日,「怕冷」的人便被绑去了湖里。
这次跟随的官兵众多,陆子溶不好妄动。于是趁着换绳子的间隙,他弯曲食指抵在唇边,发出一串几不可闻的哨声。
致尧堂养的鸟,自然能听懂主人在险境中发出的隐秘信号。
很快,陆子溶便被推入水中,那里支好了用作刑具的铁架,他未再做任何反抗,任由自己被缚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