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104)
长歌眸底掠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哦?我如何诡异,你不妨说来听听?”
那道士闻言如梦初醒,迅速收起眼中的惊讶,低低垂下头去:“小人方才一时被贵人贵气震慑,自己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长歌轻笑一声,抬眼看向蓁蓁。
蓁蓁将方才从那道士手上收刮来的满满一袋银子呈给长歌,长歌接过,顺手拿在手里抛了抛。
还真沉,是金子吧?
“你若据实说来,这袋钱就是你的了。”
蓁蓁忙劝阻道:“姑娘小心这人故弄玄虚。”
“胡说!小道虽心术不正,但看家本事却不容你污蔑!”道士吹着胡子,瞪着一双黄豆大小的眼大声反驳,竟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意思。
长歌:“……”
可能心术不正的人也有心术不正的尊严吧。
“行吧,那你就先算一个简单点的,让我瞧瞧你的看家本事。”长歌微顿,略一思索,“唔,你就算一算她姓什么吧。”
长歌葱白的手指轻轻指向蓁蓁。
道士:“……”
“换一个行吗?小道擅长算过去未来之事,对此等不值一提的小事,倒,倒还真是没有研究过。”道士艰难道。
长歌一脸坚定地摇头:“我又不是来看你个人表演的,算什么自然该由我说了算。”
她说着,抛了抛手中钱袋:“你既是个没本事的,那我将这袋钱带走,你可心服口服?”
道士:“……”
你真的好意思让我说出心服口服这四个字?原以为我已经算是很不要脸了,今日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
长歌瞧了他一眼,作势就要站起来。道士双目直直盯着她手里的钱袋子,情急之下大声道:“但小道能算出姑娘未来夫家姓什么!”
长歌动作一滞。
道士连忙道:“姑娘命宫处有金凤盘桓,是母仪天下贵不可言之命格!所以夫家之姓定是国姓!”
长歌转头缓缓看向他,似笑非笑:“既是贵不可言的命格,那方才你看到我不立刻巴结,反倒怕什么?”
那道士目光躲闪,咽了口口水,拿目光觑了蓁蓁一眼:“小道若是说了,这位女侠不许打人。”
“看情况吧。”长歌悠悠理了理自己的衣裙。
道士:“……”太不要脸了!什么便宜都被你占尽了!
“姑娘前世怕是个祸国之人。”道士终于在长歌极其不要脸的为难下飞快地说了出来。
然后下一个瞬间,蓁蓁毫不留情就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啪!”
“有眼无珠的死道士,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蓁蓁不解恨地拔出剑来,指着那道士的咽喉。
道士被吓得脸白如纸,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长歌求救。
长歌看着道士,不疾不徐一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若前世真是祸国妖孽,今生如何还能母仪天下?你且和我说说。”
长歌想了想,又道:“哦,对,你不能和我说你不信因果这套。你如今落在我手里,你信什么不信什么也得依着我的来。”
道士脖子上抵着能顷刻间要了他性命的长剑,眼睛却对着一双清澈无害的眼睛,用最寻常不过的语气和他说话,竟还有点平易近人的味道。
道士简直要崩溃。他见过不讲理的,还没见过这种融入到骨子里的不讲理。
这姑娘一派天真的样子仿佛是在同他说:我在好好和你说话呢,你不好好和我说话,那我杀了你不算我的错吧?且是你自找的,罪孽还不能算在我头上,姑且一并算你自己头上你没意见吧?
道士再次觉得今日自己是开了眼界。
太无耻了!
他振作地退了退,小心翼翼道:“……敢,敢问姑娘生辰?”
长歌未答话,蓁蓁的剑尖直接往前递进一寸。
“不,不用生辰了……”道士连忙结巴道,一面当机立断举起手掐指算起来。
越算,眉头却皱得越深,良久没算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那乱纹横生的额头上竟还冒出了冷汗。
长歌盯着那道士,只见他闭着眼睛,嘴里艰难地念着什么:“天子执念……时空错乱……诡异至极……”
长歌神色几不可察一变,立刻淡淡打断:“行了,这个太难我也不为难你,你就给我算个简单点的。”
那道士刚松下一口气,头皮又紧接着一阵发凉,哆哆嗦嗦地望着长歌:“不会又是算谁姓什么吧?”
“这个是真简单,”长歌一脸“我不骗你”的样子,微微一笑,“你就算算那茅屋里的人打算要你做什么吧。”
道士:“……”
这哪里是算?这分明就是再直白不过的逼问吧。
他迟疑了片刻,偷偷摸摸地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指着他的剑,总算认清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只得全招了:“他要我帮他找一个借尸还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