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深/洒家+番外(60)
解雪时正出神间,面颊上便是一热。那湿漉漉的象鼻不知什么时候黏了过来,如幼儿乞食般,在他面上发上一阵乱拱,不时发出啵啵啵的响声。
他一时哑然,正要一手捏住作乱的象鼻,便被人一把从背后搂抱住了,一只滚烫的手旋即探进了外衫里,捏住了他的乳首,隔着薄薄一层亵衣捻转起来。
解雪时当即打了个寒噤,几乎肉眼可见地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袁鞘青!”
这始作俑者偏偏微笑道:“畜生碰得,我碰不得?雪时,你这奶头好生敏感,还会在我手里一翘一翘的,求我捏上一捏哩。”
这厮色胆又肥了。
解雪时强忍怒意,一边暗中使劲,去抽象口中的柳枝,谁知余光里却撞进了一个人影。
只见谢浚背身推拢了门,一手托着个承药的铜盘,正转过头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面上还带了点未褪的笑意,眼神里的阴骘,却已经沉凝得像一对毫不透光的黑水银珠了。
第59章
“畜生当然碰得,袁将军倒是乐得同畜生为伍,行禽兽之事。”谢浚冷冷道,“可他身上喘疾未愈,最不耐热,你想逼得他急怒攻心不成?”
他说得刻薄,一面脚下不停,捧着铜盘走过去,解雪时应声抬起头来,同他对视一眼。
那眼神并不如何锐利,平淡得像一泓清水。两人共事这些年,彼此间知根知底,解雪时又素来是寡言少语的性子,谢浚如何学不会用眼神同他打机锋?
只见解雪时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在柳枝上一拂,他立时心领神会。
——这是要寻个僻静处,避人而谈了。
袁鞘青叹道:“是这个理,奈何我一见解大人,便心旌摇荡,实非得已!”
谢浚又冷笑道:“袁将军通身蛮夷习性,料想也不懂中原礼数。可连取酒熬药这般小事也做不好,未免不知轻重。”
袁鞘青一看地上乱滚的酒葫芦,自知理亏,当下里将双唇紧闭得如蚌壳一般,一面悻悻然将手一抽。
谢浚道:“你方才取的什么酒?”
“大宛人新酿的甘蔗酒。”
“糊涂!西域人酿的酒,味浓质粗,渣滓甚多,怎能用来和药吞服?”谢浚道,“你且去城西十五里的晋和坊,取十坛用新雪酿的荔枝春,再去皇陵边的礼佛坝,那里有三十多家糖霜户,挑些色味浅薄的回来。”
谢浚说得轻巧,但那晋和坊临近皇城司,为重兵所把守,礼佛坝更是禁卫屯兵之处,袁鞘青若是堂而皇之地露面,与自投罗网何异?
但他偏偏就吃准了袁鞘青不能拒绝。
袁鞘青前脚才夹着尾巴出门,后脚他便冷笑一声,掩了院门。
好不容易开春有些时日了,他这一回头,竟然又零零星星下起了小雪,雪色极清,飞旋不定,乍看去如蓬蓬白雾一般。
解雪时立在庭中,发上积了毛茸茸一簇小雪,倒像是妇人斗篷上镶的绒边一般,因风拂动,映得他神色出奇柔和。
谢浚眼见他睫毛上也沾了点霜白色,犹不自觉,不由走过去用手指一捻。
原来不是小雪,而是庭中因风而起的梨花。
谢浚看着他,不由微笑道:“可算是开春了,今个儿天气和缓,胸口还闷不闷?”
“不闷,只是乏力,”解雪时道,“昨日取针处,筋脉隐痛,发了块鸽子蛋大小的紫痧,一直使不上力气。”
谢浚一手握了他手腕,将袖口推到了肘上,果然雪白皮肤上,赫然沁着一大块淤青。
他几乎毫不犹豫,以口相就,在那枚细小的针孔上舔弄片刻,温热的唾液立时浸润到了伤处,令解雪时颤抖了一瞬。
他用舌尖抵着上颌,思忖片刻,果然尝出一缕涩涩的铜锈气。
“是铜毒没拔干净,”他道,“药浴泡了没有?”
解雪时变色道:“你疯了么?这种东西也敢尝?”
谢浚笑道:“不妨事,我是久病成良医,你难道不知道?”
“可是在诏狱里落下的病根?那地方阴寒,你没有内力傍身,料想吃了不少苦头。”解雪时沉声道,“是我害你。”
谢浚摇头,替他拢去了发上的梨花,道:“是心病。”
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仿佛不觉其痛,反倒心生欢喜。
第60章
谢浚不欲多言,只是转手将铜盘搁在了石桌上,一面引着解雪时往内室走。
那只小象正在百无聊赖地甩鼻子,见解雪时动了,便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它断奶不久,又离了母象,心性与稚儿何异?解雪时越是无暇理睬,它越是巴着对方袖口不放,前额银铃丁零零作响。
谢浚斥道:“呆头呆脑的,别跟着,也打酒去。”
解雪时摇头道:“你同它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