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失忆后朕怀孕了(60)
“本王送给你的东西呢?”一只纤长冰冷的手攀上裴良方眼眉,“你的视近怯远症好了?身为大夫怎么还讳疾忌医呢?”
裴良方侧脸蹭在墙壁青苔上,心脏冰凉狂跳,整个人被压得动弹不得,使劲用手肘后击才挣脱。刚跑出去没两步,便被重重踹在腿上,一个踉跄跪地。
“谢璚!你索性杀了我!”裴良方按着自己腿抽气,他很清楚,骨头已经裂了。他走不出这个巷子,逃不出堂堂靖国四皇子手心。
“杀你做什么?”谢璚从耳后揭下面具,蹲下与裴良方视线平齐,伸手描绘他眼尾的形状,“本王送你的东西呢?”
裴良方忍着恐惧与其他莫名情绪催生的战栗,偏过头去:“丢了。”
“丢了?”谢璚重复他的回答,“真不乖啊,没有那玩意,你看得清药材吗?本王再送你——”
裴良方闭了闭眼,打开他手,鼓起勇气道:“我能治短视。从一开始我就能治。”
谢璚的手悬在半空,他沉默片刻,语速快了些:“所以,从前裴神医故意在本王面前做出视力不佳跌跌撞撞的样子,是在戏耍本王?”
声线比他的手更冷。
裴良方没有辩白。
人活到快三十岁,让个小孩弄得这么狼狈,真是可笑。
读多了医书,眼睛看不清远处东西,自己去治就好,为什么要在他说「本王送你叆叇吧,时时戴着」时应下来。
越戴视力越坏,连心也快瞎了。
沉默比反抗更能激起愤怒,谢璚突然掐着裴良方脖子,迫使他正视自己:“跟本王回去!”
近在咫尺的模样,即使在夜色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二十岁的小孩,怎么能这么凶这么狠呢?
最初遇见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么?
不会吧?那不是上赶着找罪受吗?
裴良方咳嗽两声,今晚第二次被掐住的脖子外有血痕内有淤伤,他忍着疼痛一字一句道:“不回!回去做什么?给殿下大婚做傧相吗?!”
“你在乎。”谢璚松了手,凑上去吻裴良方的唇,后者偏头又被强硬地转回来。裴良方不得不咬破谢璚唇角,结束这个满带血腥的吻。
谢璚抹了抹血:“大婚又怎样?本王当然要结婚生子!但是本王不会亏待你,这样的事本王不会对别人做,你还要什么?”
“你要成婚了。”裴良方忍着疼痛,冷静地看着谢璚,“你会子孙满堂,妻妾成群。我回去算什么,殿下的外室?”
“外室又如何!名分有那么重要吗?你我都是男人,要我八抬大轿娶你再掀盖头喝合卺酒吗?你配吗?该死的!你到底在矫情什么?本王扔下首辅的孙女没过礼,偷偷跟着使团来到陈国,戴着阿猫阿狗的面具来找你,担了多大的风险!你还不知足?本王不娶她,难道娶你一个不能生子的男人!要了你,本王的储君之位便要拱手让人,要美人不要江山?你以为本王疯了吗!看看你自己!你是美人吗?你配吗!”
即使明知自己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这样赤/裸裸贬低作践的话撞入耳朵,裴良方还是感觉撕心裂肺的疼。
不配,当然不配。所以他裴良方背井离乡地逃了,为什么还要追过来?羞辱他很有意思吗?无论如何不能继续在这里受辱了。裴良方爬着向外挪动,下一瞬便被拽着脚踝拖了回去。
裂帛如心碎,只剩下夜色包裹伤痕累累的躯体。
横冲直撞中裴良方仿佛灵魂出窍。
天光一点一点呈现,将羞耻逐渐揭露。
“你嫉妒她会成为本王正妻,是不是就想要本王这样对你!被本王上过你才会绝了逃跑的心思是不是!”谢璚发狂的野兽一般咬着裴良方后颈,“你凭什么肖想本王只要你一人?年底就三十的老男人,身段容貌比得上哪家小姐?嗯!说话!该死的!你出声啊,连伺候人都不会?!”
裴良方死死咬住口腔里的软肉,直到谢璚卸了他下巴,他才吐出一大口血,顺着下颌流到脖颈,在胸膛上淌成一片猩红。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裴良方双眼迷蒙,吐字不清,“这里是陈国,我是摄政王的客人,有他在,你带不走我。”
谢璚起身,胡乱擦拭一番,眼里满是愤恨嗜血的怒火:“客人?恐怕是姘夫吧!摄政王,徐敛,呵……你以为找了他做靠山就能威胁本王?裴信,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了也是本王的鬼……没人救得了你!本王要带你回去锁起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啊……为什么……”裴良方话语断断续续,向谢璚伸手,“不要……不要乱来……我跟你回去。你过来,我有心里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