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臣(科举)(93)
谢良臣也闻到了,可是他也没办法,只好将夹衣撕破点口子,掏出棉花塞进鼻子了,如此终于能勉强忍受。
第一场考完,谢良臣在坐了一会后拉响铃铛出去休息了一下,等傍晚天黑吃过晚饭,他便早早躺下休息,等明天的第二场考试。
第二场考的墨义和经义,而相比于县试,府试的墨义题不再仅限于句子,而是既有句子,又有段落,也就是说考察学生理解能力的难度又上升了。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只要将这几本经书都学透了,句子也好,段落也罢,其实都是一种考法。
至于经义,这次谢良臣比县试时谨慎了很多。
因为据说这位知府大人欣赏有才之人,所以文章只求稳肯定不行,至少得出彩才能有把握被其高看一眼。
因此,谢良臣在写这篇经义的时候花了很多心思,不仅认真构思了文章结构,还使用了骈句,让整篇文读起来不仅对仗工整,而且具有音韵美,像前世苏轼作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便是骈句中“正对”的一种。
只不过谢良臣不是写诗,所以他没有用“正对”或“反对”,而是用了“串对”,也就是文意递进的手法来写。
因为要斟酌词句,这次她花的时间比昨天多,再加上空气里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臭味,他鼻子被堵,脑子供氧受限,等写完,难得有点头晕。
不过再是头晕也总算是写完了,而早上随着卷子发下来的那跟蜡烛显然也用不上,谢良臣便将它收了起来,准备明天看情况再说。
再次拉响铃铛,收卷的人将糊好名的卷子放进匣子里带走,谢良臣刚拿起馒头咬下一口,准备吃过后早早休息养精蓄锐,隔壁却响起一道幽怨的声音。
“这位兄台,这么臭你也能吃下去饭吗?”
进场两天,第一次有人开口跟自己说话,虽然对方声音很小,还是把谢良臣惊了一跳。
此刻正值黄昏时刻,拉铃起来活动的人不少,所以场内也不是绝对的安静,再加上他们这边的环境实在“恶劣”,不止巡考官,便是考场的衙役也是能避免过来就避免过来,所以他这一声倒没因为什么注意。
谢良臣见无人,便小声回了一句:“那你这四天都打算当神仙吗?”
闻言,隔壁的邻居默了,谢良臣便继续吃他的馒头。
等吃完,本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哪知墙边又隐约的传来一道低语:“兄台,你能不能不要交卷这么快?”
这是什么要求?谢良臣直接无视他,等用清水漱过了口,他干脆直接展开被子,准备睡觉了。
隔壁的人侧耳倾听许久也没听到回答的声音,等再过了会,谢良臣呼吸均匀起来,他更气了,这人还直接睡上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写完我也直接睡觉!”愤愤甩下一句,谢良臣偏头,便见旁边有微弱烛光现出,看来对方是准备挑灯夜战了。
又扣了点棉花将耳朵也堵上,谢良臣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等待第三天的考试。
因为睡得足且作息规律,谢良臣仍旧早早的就醒了,只不过因着睡了两天号房,号房狭窄自己睡得不甚舒服,所以他觉得肩背有些僵硬,便站着活动了下筋骨。
等感觉手脚没那么僵硬了,谢良臣继续开始吃馒头,而且几乎是硬逼着自己吃下去。
这三天来,他们每顿都吃馒头,都快吃吐了,可是不吃也不行,因为不吃就没力气写字。
等他吃完,隔壁也起床了,好像也是在吃早饭,因为他听见了对方一拳一拳捶着胸口的声音,似乎是被噎得不轻。
又过了会,天色放亮,最后一场考试的考题下发,考的是时务题。
关于政见时务,其实自府试起便会开始考,因为只要过了府试,便有正式功名在身,所以难度和考试严格程度也逐渐加强。
只是虽都考政见时务,但考试难度却有很大的不同,且一般为递进关系。
比如到最后会试或者殿试,一般考的就是国策,而像现在的府试,则考得基础得多,考试内容多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还比较接地气。
举例来说的话就是生产或者教化一类。
就像这次府试考的实务题,问的就是生产。
题目是文言文,大体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周礼》说农事和政事是最多也最详细的,除此之外,诸子百家里说农事,讲农学的也不少,可是有这么多人著书立说,农业发展却仍与千百年前未有太大改变,依旧是靠天吃饭。那么研究了这么多农学,写了这么多著作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有,那么又该如何改善这种情况?
即所谓,试陈教农之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