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37)
慕容檀不愿相信,心中却已是明白了。
帝王之术啊……连骨肉亲情都不认了。
他颓然跌坐回去,双目失神的沉默片刻,便又恢复镇定,指着王诚如,扬声冲屋外人道:“来人,长史病重,生命垂危,当好生修养,请最好的大夫医治。”
这是要下处死令呀!
王诚如如老僧入定一般,毫不挣扎,任由早已暗设的侍卫们悄声押解而出。
寝殿再度归于平静。
宋之拂两世为人,早已遍尝为亲人设计的痛苦滋味,此刻她立在原地,望着垂头不语,呆怔无神的慕容檀,心底生出些同情。
身为儿子,被一心憧憬的亡父如此提防,甚至可说是早已抛弃,如何能不惊痛?
她靠近两步,于他膝边俯身仰首唤了声:“夫君……”
慕容檀双目迷茫的望着她,喃喃道:“他为何如此待我?母亲从小便告诫我,这天下将来都是太子的,我注定当不了太子,于是早早死了心,从来不争不抢……可他,是他将我丢进这燕北黄沙漫天的险山恶水里,令我再此守卫家国……我从未有怨言,可即便如此,他竟仍是从未相信过我……既如此,生我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原因,我都是周末的时候会比较忙,可能来不及更新,平时工作日都尽量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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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机落空
宋之拂从未见过她这幅颓然模样,一时无语,只更靠近些,伸手握住他,半晌方道:“先皇如此防范,定是料定夫君非池中之物吧。”
慕容檀黯然的双眼闪了闪:“也许吧。”他拖着她的双手扯进怀中,二人坐于床沿静默无言,恍如汪洋大海中同乘一叶扁舟。
许久,他松手,面上的颓然与伤痛已然一扫而空,恢复往日冷峻莫测的模样。既然父亲如此苦心安排,生怕他这个幼子要抢了长子的皇位,他怎能令父亲失望?
思忖片刻,他突然道:“既已让同你密会,令我生疑,为何还多此一举,假你名义写告密信?”
宋之拂亦是一愣,随即想起此事。确然,这封信实在多此一举,不但不能达成目的,反而更易打草惊蛇,引慕容檀猜疑。
细细想来,应当只有一种可能——
“还有细作!”
二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随即便一愣,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
慕容檀心中嘀咕,果然是个聪明女子,能与他想到一块儿去。宋之拂却有些感激,若他仍是不信她,此刻该猜测,那信却是出自她手了,他如此说,应当是已将她纳入自己阵营之中了吧?
她含着水光的眸子惹人生怜,慕容檀几乎是一瞬便懂了她心中所想,不由轻叹一声,真是难为她,十七八的年纪便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他扯出一丝笑,伸手揉揉她发顶,摇头道:“比你多活了这样多年,我自觉不会看错人。只你无事瞒我,我便不会猜忌于你。”说罢,话锋一转,面目严肃,“还是,你仍有事瞒着我?”
宋之拂一凛,赶紧用力摇头,心中却生出隐忧,她为人所迫,顶着表姐的身份嫁给他,若有朝一日此事被揭穿……
她实在不敢想下去,只在他灼灼的目光里垂下眼帘。
也不知还能瞒到几时……
慕容檀不知她的挣扎,只又揉她发顶,便披衣起身。他在府中一事除赵广源与刘善外,再无旁人知晓,为不引人注目,须得连夜赶往城郊。
踏出屋门前,他顿住脚步,回身望她。
宋之拂立在门边,踌躇片刻,仰首低声道:“阿拂等着夫君回来。”
他心里莫名松了松,嘴角半分笑意,眼眸浓黑入墨:“明日午后我便回来。”
说罢,一转身,踏入夜色之中。
……
第二日,燕府长史王诚如便急病不起,燕王不在,燕王妃闻讯立即派最好的大夫前去诊治。
然大夫诊后,却道王长史乃陈年旧疾,今日忽然爆发,只怕是不好。此话一出,北平诸多燕府臣属皆前去探望,连居于驿馆的冯显亦也是震惊不已,连忙赶去探望。
王诚如此刻已是满面青灰,双目紧闭的躺在床塌上,只余一口气吊着,仿佛一夜之间便生命垂危。
他心急如焚,惊疑不定,既怀疑有人暗下黑手,又不死心的在王诚如身边转悠找寻许久,希望能得到他留下的只字片语。然而直至周遭仆役生疑,仍是一无所获。
午后,慕容檀自城郊归来,冯显特往王府面见。
慕容檀一夜奔波无眠,清晨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面上满是尘土,却未显露半分疲色,听旁人报王诚如病重消息时,先是不信,连问三遍,方有些恍惚的信了,连衣裳也不换,便直接往王诚如处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