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双穿书]+番外(52)
册子皱皱巴巴,封皮上沾脏了,看样子是曾经被揉捏丢弃,又捡回来展平的。
最让白昼颠覆的是,册子里的字迹,和自己的手迹极像,对比来看,出自白景的手笔。
试想若只是监视,原主白景犯得着把王爷的日常起居亲手誊抄一遍吗?
正自出神……
远宁王悄声进了门,见皇上在御书案前,拿着本破烂册子目光呆滞,烛火亮堂堂的,在皇上身子上拢上一圈光晕,明暗呼应出他眼下一片乌青——睡不好都挂了像了。
“阿景不好好吃饭休息,是想病在路上吗?”
王爷的声音骤然响起,白昼吓了一跳,忙把手上册子合上。他太专注了,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说着话,王爷信步到御书案前,扫了一眼皇上书案上摊开的各类手记、卷册,微皱了眉头,道:“看什么这么出神,歇歇吧。”
普通的臣子,哪个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晃悠到皇上身边,看他桌子上都是什么书?
可偏偏就王爷把这事儿做得理所当然,反过来好像是白昼理亏,不该如此贪卷废食。
白昼面儿上镇定的把小册子随手一放,见王爷手里拢着一沓折子,向他一伸手,道:“拿来朕看吧。”
王爷当然不能听话了,把折子一送,一摞折子精准归整的落在御书案侧面的茶台上:“都不是急奏,只不过是些需要你亲注的,”说着,向他招招手道,“来,先用膳。”
白昼鬼使神差的就听话了,本没什么胃口,可一见桌上的饭菜,倒又每样都想尝几口,向远宁王道:“坐下一起吧。”
王爷坦然极了,吃着饭,嘴还不闲着:“近些日子,你身体本来是见了起色的,但若是日日乱了作息,非又要整出一场大病来。”
白昼给他个耳朵听,脑子里其实还在想原主对王爷……
回忆小说里写的,白景是在远宁王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下才渐而对他信任心动的,难不成其实他早就喜欢王爷了?
这样严密的监视,若没有他亲笔誊抄这事儿,白昼更倾向于相信原主白景对远宁王的防备之心深重,可有了这么个茬儿,事情就变得矫揉造作起来了。
王爷见皇上给自己个耳朵,不置可否,淡淡一笑,从怀里摸出个小锦盒,放在桌上推到皇上面前:“把这个放在枕边,多少能安神。”
白昼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块镂空的白玉香囊,已经填了香丸在里面,凑在鼻子前晃过,一缕薄香沁入心肺,心思一瞬间就沉静下来了。
觉得稀罕,便又放回锦匣。
“做了什么梦?”王爷又问道。
白昼想了想,还是答了:“总是梦见皇后……死不瞑目。然后……”
然后你又救了朕,终归是没说出口。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王爷动容:
可不是确实死不瞑目吗?毕竟是夫妻,说不难过是假的。
帝王难做呀。
轻轻叹息一声,见皇上吃好了,道:“微臣陪着陛下出去走走吧,刚下过雨,空气好,心思松了,夜里才能好眠。”
白昼本想拒绝,但眼见王爷眉目含笑看着他,就又不忍心,跟着他出了门。
也不知是因为被王爷强拉着饭后百步走,还是因为王爷给的安神香起了效果,这一夜,白昼睡得很踏实,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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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白昼出行,是有小范围的官员知情的,于是挑选了几位位高权重的官员组成一个临时的决议组织监国。
帝王出行,重臣组团监国的事情在诸位大臣的认知中闻所未闻,但仔细一想,又实乃高明至极。被选中的官员职权相互制衡,短时间内代行日常决议,可比把大权独给一人稳妥多了。
前往陆水城的车队开拔五日,入了江都。
待到明日绕过江都秦淮河的转角,就能到陆水城了。于是车马修养半日,护军小队散在多家驿馆休息,白昼和几位近臣近侍,则是找了城里的客栈住下。
一下马车,日头正偏西,柔暖的光笼罩市井百态,正是烟花三月,江南好光景。
可无奈白昼虽然动了城里闲逛的念想,身子骨却不给力,舟车劳顿让他浑身乏力,只得回客栈小憩缓神。
饭后,白昼坐在窗前,看着街景,觉得晚风送来的都是人间烟火气,正难得的惬意,便听见有人轻声扣门,布戈开门,笑道:“原来是楚大……啊,楚公子啊。”
进门这人笑吟吟的,一身武人的打扮,身姿挺拔,眉目间也满是爽利劲儿,他先是向布戈点头示意,然后毫不拘礼,向白昼行了个常礼,道:“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眼前这位楚公子,正是大将军楚关的独子,名为楚言川,他和原主白景当真能算是老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