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199)
他趁着自己还能说话,连续道:“你就是不配,你算什么东西?”
福玉泽手上一发狠,那拶指再次将裴向云的五指狠狠夹了起来。
钻心剜骨般的痛楚再次叫嚣着席卷而来,他唇齿间溢出一声难以忍受的哽咽,眼前骤然一黑。
竟是疼晕了。
哪怕是疼晕了,裴向云也一声痛未呼,腰板一下也没弯。
也不曾对福玉泽求过饶。
站在裴向云身后那士兵眸色微动,暗暗有些敬佩。
往常他时不时便会押送犯人来天牢。
这福公公不知是否因为早年有过非常的经历,折腾人有瘾,基本每个经过他手的嫌犯被真的关进牢中前都要脱一层皮。
他见惯了那些衣冠楚楚的人为了逃避私刑,亲口许了福玉泽不少好处,甚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乞求他放自己一马。更有甚者卖妻儿求荣,只为不遭那皮肉之苦。
唯独眼前这一人铁骨铮铮,哪怕疼得昏了过去,也从未低过头。
“福公公……”
那士兵再次开口:“圣上的意思是要将他关在天牢中,等有结果了再决定是处死他还是放了他。您眼下万一将人折腾得不行了,到时圣上怪罪起来,为难的还是公公您。”
福玉泽厚实的胸脯上下起伏许久,方才那失态的情绪这才慢慢被压了下去。
纵使他大权在握,已经不太将那小皇帝放在眼中,却仍要忌惮所谓「皇权」几分。
他垂眸看向倒在地上的裴向云,终究还是恢复了几分理智。
“抬走吧……”他咬牙切齿道,“关进去,给我好生照顾他。”
立在旁边的小太监应了一声,拎起暗房角落里的一桶凉水便照着裴向云脸上泼了过去。
裴向云身子抖了下,从昏厥中慢慢醒了过来。
那两个小太监一人架着他的一只胳膊,毫不客气地将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向甬道尽头走去。
裴向云一双膝盖在地上拖行着,布料被本就不平坦的砖石磨得破开。
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直到被人径直丢在了一堆枯黄的草垛上。
周遭一片漆黑,连一扇窗也没有。
似乎是生怕他与旁人联手越狱,甚至旁边两间牢房中也空无一人。
那小太监将牢房的门落了锁,「哐当」一声砸在了铁栏杆上。
裴向云咽了口唾沫,将左手小心地伸了出去,摊开掌心放在草垛上。
那被拶指夹过的指节已经开始肿胀起来,估计不消一会儿便能肿成馒头大小。
四下无人,他这才低低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更大的痛楚后知后觉找上门来。
今夜之事实在太蹊跷了。
是那琵琶女算好了清平殿后苑会出人命,刻意将他引过去,还是自己真的恰巧撞上了呢?
如果是刻意的,对方在图他什么?
裴向云自诩没什么值得人觊觎的东西,正暗自苦恼于脑袋的不灵光,心头却忽地掠过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猜测——
若那幕后之人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老师来的呢?
作者有话说:
给狗子呼噜呼噜毛(?)
第94章
裴向云揣着这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念头被困在方寸的囚笼中,左手和手臂的伤口依旧连心一样地疼着。
如果他们真是冲着老师去的,那老师身边如今没有一个能保护他的人。
那幕后者雇佣的人身手矫健,连他都难以招架,更何况那些不如他的家丁护卫们。
裴向云猛地拽住了铁笼的栏杆,似乎下意识地想试试自己能否将这铁栏杆拽开,刚用了几分力又顿住了。
若是真的跑了,那老师也会有大麻烦。
他鲜少这样清晰地觉得自己十分无力,上一次还是前世江懿于面前自刎的时候。
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对老师下手,那他请不清白也没什么用了。
裴向云焦躁地撑着地要起身,却忽地一阵头晕目眩,让他重重地跌坐回了那干草堆上。
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结痂,但架不住被那福姓太监折腾了好几次,不断开裂了几次,让他有些失血过多。
裴向云闷哼一声,用完好的那只手狠狠地向墙壁锤去。
小姑娘惨白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让他本就隐隐作痛胸口更闷痛起来。
她那样单纯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到底是如何的罪名,能让她被如此残忍地杀死在寒冬腊月的池塘之中。
而这大燕的皇宫,与自己所处的这一方铁囚笼又有什么区别?
裴向云想从天牢中出去,去查明梅晏然的死因,去保护江懿,去将那狗仗人势的福玉泽手刃了,再将他生生剥了皮。
可眼下也只能想想。
他如今连这座监牢都出不去。
裴向云呼吸愈发沉重起来,靠着墙瞪大眼睛坐在干草堆上,分明已经过了三更天,却仍没有半分困意,一直坐到了鸡叫破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