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198)
裴向云抿着唇,不摇头也不点头。
“你一会儿便知道了。”
福玉泽抬手按住他的肩:“谁许你这样看咱家?把你的头低下去,有没有规矩?”
他说着便去按裴向云的脖颈,可狼狈的少年却有骨气得很,与他的手暗中较着劲,硬是不将头低下。
福玉泽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他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声音骤然尖锐起来:“你一个杂种,凭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裴向云双目微眯,唇角勾起一丝笑。
恃强凌弱,拿着鸡毛当令箭。
就是瞧不起你。
他还未说话,福玉泽便尖声道:“还站着作甚!你们都是蠢的吗?”
身后那两个小太监连忙上前,又是扳肩又是踢裴向云的腰,想让他给尊贵的福公公磕个头。
可无论他们如何用力,却仍不能撼动裴向云半分。
少年咬着牙,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狠戾的目光利剑似的刺向面前这肥头大耳的宦官,唇角微翘,多了几分报复的快感。
一个小太监急了,又去箍他那只受了伤的胳膊。
裴向云眼前景物骤然一模糊,身子晃了晃,却依旧如狂风骤雨中的松柏一般弯也不弯一下。
福玉泽冷着脸半晌,忽地阴恻恻地笑了:“好啊,有骨气,真有骨气。”
裴向云稳住呼吸,一字一句道:“我不对任何人弯腰。”
似乎骨子里属于乌斯人桀骜的血脉终于苏醒了过来,强撑着让他在这狗仗人势的太监面前挺直了腰板,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可以让他跪,但除了江懿以外,没人能让他弯腰。
那是他的授业恩师,是给了他第二条命的人。
是他上辈子深爱着的人,这辈子最心疼的人,是他要放在心尖上豁出一条贱命也要护着的人。
是他最愧疚,最对不起的人。
只要能偿还前世的罪孽,能让老师原谅他,他甘愿在江懿面前把一身傲骨折碎,只为换那人一世平安喜乐。
可旁人又算什么东西,也配他弯腰?
但凡他现在对这脑满肠肥的阉人弯腰,便是对老师最大的侮辱。
福玉泽猛地拽住他的头发,强压着他的头向下。可这异族少年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尽的蛮力,硬是冒着折断喉管的险顽抗着,目光中满是凶狠与仇恨。
福玉泽忽然有一种错觉。
若是他现在将这异族少年手上的枷镣解开,他毫无疑问会被这恶狼般的人扑上来一口咬断脖子。
福玉泽慢慢松开了拽着他头发的手,看着那不服管教的人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慢慢拿起了那被他称作「拶指」的东西。
那「拶指」由五根木棍用麻绳连接而成,长约七寸,打眼一看并不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福玉泽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一身肥肉也抑制不住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变态般的快感。
他强行拽过裴向云的手,将他的五指慢慢插/进那木棍的缝隙之中。
“往日这「拶指」都是给妇人用的……”福玉泽轻声道,“今儿破例给你一用,看看你能挺到何时。”
裴向云还未看明白这刑具有何特别之处,那麻绳一扯,左手的五指骤然断了一般地疼了起来。
俗话说「十指连心」,意思便是手指受了伤是很难忍受的,往往要比其他的皮外伤更疼。
裴向云只觉得自己的五指被那那木棍狠狠夹着,指骨在这压力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听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压断了。
手指上的皮肉似乎都已然不复存在,仅余五根指骨与木棍互相折磨着,神经叫嚣着疼痛,撕裂般地顺着手臂向上,似乎要将整个人撕成两半。
裴向云眼前蓦地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他急促地喘着粗气,额角青筋突突地暴跳着,脸色涨得通红。
但就是不愿痛呼一声。
福玉泽凑近了看他的脸,似乎要将他这样痛苦的表情尽收眼底:“不是不愿意对我弯腰吗?不是瞧不起我吗?你现在还瞧不起我吗?”
他说着,手上勒麻绳的力气轻了几分,给裴向云一个缓冲回答自己的机会。
裴向云的双唇不住地颤抖着,身上淋过雨般湿透了。
他蓦地咳了几声,血丝从唇角流下。
“我就是瞧不起你……”裴向云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笑,似乎刚才疼到痉挛的人不是他一样,“你配吗?你就是个畜生,你根本不配。”
福玉泽失态地尖声叫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凭什么说我不配?你凭什么不对我弯腰!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马上就能要了你这疯狗的命!”
裴向云被痛楚磨得眼前时亮时暗,却将那阉人失态的一字一句都听了去,焦灼的心中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