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570)
这份心胸,这份容人之量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云栖是真心有些佩服皇后。
……
从凤仪宫出来以后,天空又悠悠飘起了雪。
雪势不大,风却不小,一阵风起,吹在脸上身上,便能叫人切身的体尝一回何为彻骨之寒。
见云栖呛了口风,咳嗽了好几声才停,景嫔立马将身上的狐狸围脖解下来,给云栖系上。
云栖推辞,却被景嫔按着手,叫她不许摘下。
景嫔这一按不要紧,她只当自己按住的是个冰块,凉的她手不由得一缩。
“手怎么这样凉。”景嫔惊道。
她又摸了摸云栖另一只手,都一样凉的吓人。
云栖只道“无碍”,又试图将狐狸围脖还回去。
景嫔唯恐再在这冰天雪地里多待,云栖整个人都会被活活冻成冰块。
二话不说,便牵着云栖手,脚步飞快的往回赶。
一进屋,景嫔就将云栖领到火盆前烤火,并立刻命人准备了浴桶和热水来。
“娘娘,奴婢自己回去泡一泡就好。”云栖道。
景嫔不允,“你就在这儿泡,别磨蹭,赶紧去。”
云栖迟疑,仍觉得使用景嫔的沐具来沐浴不太妥当。
景嫔嫌云栖啰嗦,斜她一眼,“难不成还要本宫亲自为你宽衣?”
不敢不敢,这可不敢。
于是,云栖只好乖乖的往屏风后头走去。
这厢,云栖刚解下外衣,便听玉琅的声音从屏风另一边传来,“娘娘,这是府上才送来的急信,您请过目。”
急信?
别不是魏府上出了什么事?
云栖有些好奇,却没力气去深思。
她真是的冻坏了,得赶紧泡进热乎乎的水里缓一缓。
浑身冰凉的云栖甫一泡进热水里,还觉得有些不适,过了一会儿,才感觉舒服起来。
不由得生出“真想一直泡在里边不要出去”的念头。
中间有宫女进来加了两回热水,在加到第三回的时候,云栖请那宫女不必再加了。
待到浴桶中的水微微有些泛凉,云栖才意犹未尽的出来。
当云栖披着未干的头发从屏风后头走出来时,见屋里竟无人伺候,就只有景嫔一个人在。
而景嫔此时正在坐在软榻上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她走出来。
身旁的矮几上摊着一叠纸,应该就是那封自魏府送进来的急信。
景嫔不喜阴暗,喜欢光亮,因此每当夜幕降临,只要是景嫔所在之处,所有的烛台都会被点燃。
殿内亮亮堂堂,恍若白昼。
可是眼前的景嫔,脸色却有些晦暗不明。
云栖猜,那封急信里写着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云栖走上前,正预备开口关怀景嫔几句,就见景嫔忽然回过神来。
她抬眼望着云栖,柔声问:“身上还冷吗?”
云栖微微摇头,预备应一声“已经不冷了”,却发觉景嫔瞧她的目光有些怪。
究竟怎么个怪法,她也说不上来。
若硬要她说,她在景嫔的眼中读到了浓浓的惊疑与不安。
于是“已经不冷了”在云栖口中转了个弯,变成了一句,“娘娘,您怎么了?”
景嫔眼底明显闪过了一抹慌张,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飞快的将桌上那叠信纸折好并塞回了信封里。
她攥着那封信,攥的很紧很用力,使得原本平整的信封变得皱皱巴巴。
而比信封皱得更厉害的,是景嫔的眉头。
景嫔攥着那封信,在一番紧张的左顾右盼之后,她突然起身,飞快地走到火盆前,毫不迟疑的将那封信投入到火盆之中。
不过数息,那封信便在火舌的舔噬下,化为了灰烬。
云栖站在一旁,一脸愕然的看着景嫔。
她心里不安极了。
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果然是府上出事了吧。
否则,景嫔怎会这般惶急失态。
难道是魏大人在前朝出了什么事,需得景嫔在皇帝面前为其周旋?
可《内训》第一条便是后|宫不得干政啊。
若当真如此,那魏大人便太强人所难了。
在将信烧掉以后,景嫔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
可当她转过身,见云栖正神色担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景嫔心头倏地一紧,有些慌张,也有些懊恼。
她无法向云栖解释,她为何要急着烧掉那封信。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不解释。
景嫔只当没瞧见云栖担忧又探究的目光,也全当没听见云栖之前那句“娘娘,您怎么了”,只管故作镇定地望着云栖,关怀道:“怎么头发湿哒哒的就出来了,也不怕叫风吹着再着凉了。”
景嫔说着,走到云栖身边,取过云栖手中的巾帕,轻轻为云栖擦拭起未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