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23)
胡伯年纪大了,但是手脚麻利,馄饨没一阵就好了,他端给曹瑾,道:“您慢用。”
那馄饨刚刚出锅,热气氤氲,曹瑾手指娇贵,不一阵,捧碗的手都被烫红了。
裴思渡自忖也算怜香惜玉,看她可怜,就伸手将她手中的碗拿了过来,轻声道:“殿下慢点吃,别烫着了。”
没想到曹瑾抬眼静静看了他一阵,并不动汤匙。
裴思渡被盯得有些尴尬,难不成十四五岁的人了还要喂吗?
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些在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古怪玩意儿,上辈子在洛阳的时候,他还见过二十多岁的皇子嚷嚷着要喝母乳的,叫人喂饭已经算是正常的了。
裴思渡叹息一声,拿着碗中的汤匙搅了搅,无奈地道:“臣喂您。”
世家出来的孩子吃一般都挺有吃相,曹瑾吃东西格外干净利索,就是毛病似的吃一口看他一眼,圆溜溜的眼睛里跟汪了一潭水一样,叫裴思渡想起来街边上没人要的小狗。
裴思渡耐心地给她将馄饨吹凉,一口口喂她,没一阵就见了底。
一碗喂下来,裴思渡左手也被烫得有些钝痛,他此时汤温了,他便换了右手拿,问道:“殿下吃饱了吗?”
曹瑾点点头。
裴思渡温柔地问道,“那咱们就回去了?”
曹瑾摇摇头。
裴思渡试探着问:“那您要?”
曹瑾一把攥住了他空出来的那只左手,往外狠狠一拽。裴思渡被她扯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她怀里。曹瑾聚精会神地盯了一阵他通红的指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
裴思渡和善地笑了笑:“没事的,臣不痛,殿下千金之躯,烫红了才是可惜。”
曹瑾却没有放开他的手。
裴思渡不解地盯着他。
然后,曹瑾含住了他被烫红的指尖,湿润、柔软,虎牙蹭过的麻和舌尖舔过的痒叫裴思渡心头一颤,他本能地想要抽手,却被曹瑾一把握住的手腕。
裴思渡被强行掰开了手掌,然后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蹭了蹭他的掌心。
曹瑾在舔他!?
不仅在舔他,还在咬他!
裴思渡耳边一片嗡鸣,如遭雷击,他手一哆嗦,险些把手中的东西连碗带汤地盖到她的脸上,但是理智叫他拿稳了手里的碗。
他盯着自己手心那个齐整的牙印,后知后觉地想,成过婚的女子该不是都这般轻佻吧?
他在京城与达官贵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养尊处优夫人小姐,但是郡主这样的明显有点与众不同。
有点与众不同的……开放。
裴思渡凌乱了一会儿,心情复杂地碾了碾自己被舔湿的指尖,然后拧巴地默了。
过了好一阵,他木然起身将碗还给了胡伯,回来的时候耳根通红,他冲曹瑾干声道:“殿下,走吧。”
还是赶紧把姑奶奶送回去吧。
再呆上一阵,他真的要遭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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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蔡允前来拜见曹衡。
曹衡孤寂地躺在大殿的地上,道:“法明,你来啦?”
蔡允应了一声,没有行礼,只是在他身边找了块地方坐下了,道:“大王找我来是所为何事?”
曹衡笑道:“你猜。”
“我猜是裴思渡。”蔡允支着下颌,道:“您想好将他放在哪里了吗?”
“心里有个适合的地方,但是不知道成不成。”曹衡闭着眼,“这小子,你觉得的怎么样?”
“大王要听实话吗?”
“嗯。”
蔡允如实说道:“此人静水流深,臣暂时还看不出深浅来,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小子比他爹聪明,比荀延安聪明,甚至是臣,在二十岁出头之时也没有他的圆滑玲珑。”
话到一半,他眼中忽而闪过一抹狠色:“若是大王能用,便是大魏莫大的福分,若是大王用不得……大王定要斩草除根地杀之,否则将来必是大魏之患。”
魏王不置可否地笑了:“你觉得,闵儿比他,如何?”
蔡允答道:“大公子生性敦敏仁厚,将来乃是文治明主,不若裴思渡阴险狡诈,若是日后我等一一西去,他一人怕是压不住此子。”
曹衡轻声笑了笑:“是了,法明说的有理。”
蔡允垂眼看着他,温声问道:“所以大王意欲何为?”
“裴家这头狼崽子啊……”曹衡缓缓睁开了眼,笑道:“还是先放在身边看看吧,杀了未免可惜,孤还在,他就不敢造次。”
两人一躺一坐,又聊了些魏国国事,夜深了,曹衡才叫蔡允回去休息。
入春的天还有些寒,曹衡着黄门拿了件披风给蔡允系上,道:“北地的天寒,路上慢些,别拘着府里用炭,没了便来宫中讨。”
蔡允拜谢,随之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