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藏娇(重生)(179)
林瑞咬牙,脸部肌理绷出锋利的线条,受伤小兽似的紧抿着唇,半晌溢出一句,“好,如此我也心无挂碍了,祝你和陛下...”
他唇瓣阖动,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扭头走了。
连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知道王师上战场前的口号是:心无挂碍,直面生死。
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王师在战场上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林瑞躲避了这么多天,今日却抱着做了断的心情找她,难道说,王师就要出发了?
连棠心里一沉,这么快么?
回到交泰殿连棠手放在肚腹上,极力劝自己平静,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她静不下来,仿佛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要面对这一天,面对残酷的现实。
这些日子,她能感到祁衍比以前放松,或许他以为她怀上龙嗣后,有了更大的依仗,不用他费心的安排别的继任者。
可恰恰相反,有了孩子,连棠心里更空落,若是她一个人,什么生活都能苟且,若有了孩子,她无比渴望一个健全的家庭。
她感受过父爱的深沉和宠溺,也承受过失去父爱的绝望和辛苦,她在得失之间煎熬过,知道父爱对孩子的重要性。
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害怕失去他。
想想就心如刀绞。
她眼角有清泪滑落,一边在心里说,“孩子,母亲对不起你。”,一边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想前世错过,她为他抄了十年的佛经。
今世呢。
今世她只希望和他携手白头。
他能实现她的愿望么?
这一夜祁衍回来的很晚,怀上孩子后连棠嗜睡,常常天没抹黑就睡着了,他走进寝屋,却见她斜倚在贵妃榻上,眼睛骨碌碌的精神着,不知在想什么。
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她的紧张。
连棠听见祁衍的脚步声,坐直身子,目光盈有湿气,只是在看向他的时候,那片润泽被逼了回去。
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再过几日王师就要出发了,他是不是就要离开她们娘俩。
可是她不敢问,她不敢让他看出自己的惊惶,如果他注定要走,她的慌张只会让他做更多的安排。
她朝他伸出双臂,“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想抱抱。”
祁衍心头一松,走过去整个将她抱进怀里,“就因为朕回来晚了?”
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重重的点头,“嗯,想陛下了。”
祁衍抱她走进床帐,一路吻她,“朕也想你。”
夜色静谧,情愫如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连日的克制溃不成军,他的唇一路滚落,直至碰到湿流。
他抬头,眼睛熏红潋滟,哑声浪笑,“棠棠也想,是么?”
连棠咬唇“嗯”了一声,“陛下其实没必要憋着,三婶说,动作轻点没关系的呀。”
语音里外都在怪他太过谨慎小心,祁衍沙着嗓子闷笑,声音魅惑,“可是朕一进去,就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把棠棠钉进床里。”
她太迷人,他怕自己沉迷其中,伤者腹中胎儿,故而一直忍着。
连棠想到他往日的勇猛,气血上涌,身下的被褥洇湿一大片。
祁衍埋颈,室内传来清亮的水声。
朦胧中,听到娇滴滴的女音,“陛下,你转个身子。”
“好。”男人哑声。
一首一尾,首尾相接,他们用最亲昵的方式,抚慰对方,闺中的乐趣,令人沉溺到想就此沦陷,永不超生。
仿佛默契的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直到晨曦微亮,还没吃够。
想把对方揉烂,刻进骨血,这样就不必挂牵,不会分离。
明黄色的被褥湿露露的,皱成一团,祁衍抱着连棠去浴殿,两张腥甜的唇还贴在一起,撕咬,含吮,他们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需要彼此,难舍难分。
“棠棠,朕舍不得。”齿间溢出的深情直接渡进她的口中,“真的舍不得。”
一滴泪液滴在她的鼻尖,滑到嘴里,在唇瓣间洇开,又苦又涩。
她又岂会舍得,可是有些事宿命般,他不得不做,她只能默默咽下他的苦泪,选择成全。
成全他的大义,却不成全他“直面生死”,他必须要战胜生死,“我等你,平安回来。”
祁衍将她软如蒲柳的身子放进温汤中,濡湿的睫毛对上她坚毅的眼睛,点头,“为了你和孩子,朕会活着回来。”
薄茧的大手一点一点摩挲她的肌肤,恋恋不舍,“朕走后,常福会留下辅佐你,后宫的人和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可以安心,至于前朝,翰林院是朕的心腹,也服你,有事召他们进宫即可,明年的春闱,又会进一大批学子,他们都曾受惠于你,你可以好好利用,朕还留了一支王师驻守京中,虎符你拿着,遇事随意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