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想和离(197)
江逾明也笑了,记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次放完花灯后,他又一次遇上姜辞。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过放花灯的交情,姜辞胆子大了不少,原本好好趴在窗台上看花,见他路过,突然就抬头了。
两人的视线碰了个正着,江逾明还记得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碎光,她说:“江公子,算命吗?”
他说不算。
姜辞没有气馁:“我刚在门口和半仙学的好久,试试呗,夫子不是说同窗间要互帮互助嘛。”
江逾明不懂这叫什么互帮互助,但也没拒绝,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才伸出手。
姜辞给他上上下下地看过来又看过去,还伸出手指在上头比比划划,半晌道:“江公子这手掌竖纹颇多,粗粗一看,是个水字,由此可见江公子水旺,水旺就是桃花旺,看来江公子最近会有桃花运哦。”
江逾明一脸淡定地听完:“是吗?”
“当然!”姜辞煞有介事。
“竖纹怎么看?”他一脸认真地讨教。
姜辞用手给他指了指,但不知是没把握好分寸还是如何,描着描着,指尖很轻地蹭过了他的掌心——很轻,像是微风抚过的轻柔,却让人心口酥酥麻麻的痒。
江逾明甚至有一瞬间想要合拢手掌,抓住她的手,以至于还没听她讲完,留了句“知道了。”,仓皇逃走。
摊位上的花灯透出几分碎光,染在姜辞眼底,她牵起江逾明的手,举到他面前:“姜半仙再给你算算?”
江逾明没放开她,而是伸出另一只:“算。”
姜辞立马端出高深莫测的模样,捏着他的手胡诌:“江公子这手相,三分财气,三分贵气,四分平安和顺之气,命途有波却无澜,就算是遇到坎坷,也总能逢凶化吉,是个大吉大利的手相!”
姜辞说完,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心里叹,江逾明看着清贵玄雅,不想竟还信这种,她忙道:“……本仙功力尚浅,看一次,可能算不准,本大仙再好好给你算一算,这次就不收你钱!”
江逾明捏着她的手:“不了,我很喜欢。”
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已经很好了。
姜辞看他忽然有点不开心,立马掏出钱袋子,把整个荷包倒过来,说要把整个摊子的河灯都买下来:“养你可真费钱。”
江逾明提着四五只花灯,没有否认:“回去了给你。”
两人去河畔放花灯,这一回江逾明许愿了,还许了不止一个。
姜辞见他今年愿望多,索性都让给他了,回去的路上,边玩灯笼,还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许了什么愿?”
江逾明支开她的脑袋:“说出来,不灵了。”
姜辞气哼哼地不满意。
后来回到府里,姜辞沐浴后坐在榻上,看江逾明翻出一个锦匣,从里头拿出一条红绳,帮她系在手上。
姜辞看上头有颗佛珠,还打了平安结,很漂亮:“不说?”
江逾明摇头。
姜辞就换了个方式问:“你许的愿望,有我吗?”
“有。”
“……那,有爹吗?”
“有。”
“那有你吗?”
“有。”
都有就行。
姜辞举起手腕,看上头的佛珠刻着她生辰八字:“今日我生辰。”
江逾明低头亲了她一下:“生辰吉乐,平安顺遂。”
好吧好吧,这样也行,姜辞美美地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西风萧瑟,苍凉了夜半,飘雪簌簌地落,寒月忽然冷了起来。
姜辞有一瞬被冷醒,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觉得不大对劲,伸手去摸榻侧,没摸到人,一下就醒了。
她坐在榻上安静地听了一会儿,下了床,点灯,去找人。
门扉“吱呀”作响,颀长的身影顿了下,才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怎么起来了?”
姜辞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把油灯放在地上,冲他伸手。
江逾明把人抱起来。冬夜里,两个身影单薄的人相互依靠,埋在颈侧,闻彼此身上的味道,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姜辞靠在江逾明的肩上,感受他的温度,用手盖住他的后心:“怎么了?”
江钰迷揉着她的发顶,又亲她的侧脸:“没怎么,只是有些睡不着。”
姜辞跟着安静下来,她知道江逾明今日进宫了,也知道他进宫出来后,心情便有些不对,她亲了亲他的侧颈:“要分开了吗?”
江逾明抱着她的手一紧,用力地说:“没有。”
姜辞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那有什么睡不着的。”
江逾明的怀抱渐暖,他慢慢问她:“若是有一日,我也要离开京城了,怎么办?”
姜辞没有犹豫:“你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