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契(397)
虽是在西南征战,但夜雪渊喝不惯西南那种绵柔的酒,宴席上喝的都是梨蕊白,后劲不如夕云露,但醉得很快,尤其白婠婠不习惯这样的烈酒,两壶急酒下去,眼神都已经失焦了。
楚长越见她神情恍惚,也不像是能自己下来的样子了,只能无奈苦笑,心底却莫名松了口气。一时冲动找了过来,他实际上并不知该和白婠婠说些什么;现在人醉成这样,索性也不用说了。
白婠婠眯着眼看他攀上了屋顶才认出是谁,见他弯下腰来,一张俊脸凑到了近前,突然伸臂扑了过去,直接把楚长越按倒在了凹凸不平的瓦片上,四片唇瓣狠狠撞在一起,甚至还磕到了牙齿,痛得楚长越闷哼一声,双手却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少女的腰肢。
白婠婠对于那晚的记忆就到此为止,所以才轻轻巧巧地用一句“亲了一下”就概括了过去,但楚长越当时好歹还能算是清醒的。他一个正值年华的正常男人,被喜欢的姑娘醉后强吻,要是不动心、不兴奋、不起点反应,那他也不用做男人了。
他很快就反客为主地翻身压着白婠婠狠亲了一通,少女常年练武的身段柔软而紧实,麦色的肌肤被酒热熏成了健康的粉红色,在他身下扭得像条无骨的水蛇;两人意乱情迷地在随时可能被人看到的屋顶上互相上下其手,彼此拉扯得衣衫凌乱、气喘吁吁,好在白婠婠青涩,虽然多少了解一些,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个色胆直击要害,只一味抱着楚长越,含含糊糊地喊他的名字,啜泣着骂他是个混蛋。
楚长越当真是花光了这辈子的毅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真的做出禽兽之事。越是心仪之人,才越要发乎情止乎礼,总要三媒六聘地娶进门拜过天地之后才算数,再不济也不能趁她酒后不清醒时占人便宜。
他咬着牙把白婠婠抱下屋顶,一边听她在耳边不断嘀咕:“楚长越……你不可以娶别人!”
楚长越也没法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只能顺着哄:“不娶,我谁也不娶。”
白婠婠闻言更生气了:“谁让你不娶了!你可以娶我!娶我啊!大笨蛋!”
楚长越哭笑不得,心里却甜得快要溢出蜜来,语气温柔到了极点:“好,娶你,一定娶你。”
他说完就有点后悔,暗责自己酒后冲动,居然做了这种大言不惭的保证;好在白婠婠已经醉糊涂了,不然还不知会被她如何纠缠不放。可转念却觉得自己似乎又很盼着白婠婠来纠缠,耻于承认自己乐在其中,又无法否认心中的期待雀跃,很是矛盾羞恼,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婠婠不知他心中挣扎,但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口齿不清地嘟哝了两句谁也听不懂的话,伏在他肩上睡了过去,被抱回房放在了床上也不肯撒手。
她的手劲比寻常女子大上许多,楚长越被钳着后脖子,也不敢硬掰,只能陪着她躺下,紧紧贴着她柔软温热的身子,被这甜蜜的煎熬折磨了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才总算脱身,鬼鬼祟祟地溜回自己房里,足足冲了三大桶凉水才勉强小憩了片刻,起来却发现脖子里多了一个硕大的红印,还被军中同僚大肆调侃,问他昨夜在何处风流,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原以为白婠婠已经断了片,谁知她酒醒之后就找上门来;楚长越先是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昨晚的越礼行为唐突了她,没想到她盯着他脖子里的红印看了半晌,一本正经地向他宣布:“是我先动的嘴,我会对你负责的。”
楚长越无言以对,就这么莫名其妙、半推半就地被“负责”了。两人在那之后再无过激举动,白婠婠恨不得把自己的郡主大印盖在他脑门上,楚长越却顾忌着两人身份,更清楚他们之间尚隔着重重阻碍,必须要循序渐进。
白婠婠也并非不识大体,不敢太明目张胆,还是像之前一样,借着交接的机会与他见面。
西南诸国战力薄弱,但各国之内都有大量私军流窜,反而比颐国更乱更危险;楚长越每逢交接,都会把敌军残留部队的人数、战力、可能出现的地点和逃窜路线详尽地推算出来,叮嘱白婠婠要注意安全,却从不劝她留守后方,更不会和她说什么女子莫要上战场之类的屁话。
白婠婠最受用的就是他这一点,不会因为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而试图掌控和限制她,只会在背后给她无微不至的保护和关怀,托着她向更高更远处翱翔,而不是把她塞进笼子里,自以为精细地豢养起来。
她喜欢这种被理解、被尊重、被认同的感觉,两人独处时便越发口无遮拦,甚至还要动手动脚;楚长越无论如何都无法适应她这女流氓一般的做派,实在招架不住了,就会红着脸蹙着眉头让她别闹。白婠婠爱惨了他说“别闹”时那种又懊恼又无奈还略带点宠溺的语气,每每把他撩到炸毛的边缘就开始装乖,实在让楚长越又爱又恨,有时候真想把她拖到床上直接办了,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自掘坟墓,却又始终越不过一个“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