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哥篡位了(穿书)(201)
白果利索地给顾烟杪剥了个橘子吃,酸酸甜甜的果肉好歹让她心情好些了,趴在窗户上对玄烛伸开双臂:“我不要坐车了,我要骑马!”
玄烛见她如此,微微笑着,将她抱至乌啼背上,锁在自己怀里。
乌啼摇头晃脑着打了个响鼻,也算是对顾烟杪打了招呼。
顾烟杪伸手摸摸它顺滑的鬃毛,又捏了捏它厚厚的耳朵。
与顾烟杪同在马车里的寒酥此时也四肢并用地扒拉在了窗户上,见主人竟然宠幸别的小朋友,缺牙巴寒酥着急地呜呜直叫,门牙都漏风了。
“过来!”顾烟杪笑眼弯弯地一声令下,寒酥便兴奋地从窗口一跃而下。
玄烛此时也一抖马缰,直接纵马奔腾了起来,寒酥跟在他们身边狂奔着,雪白的毛在风中倒伏,微微眯起的蓝盈盈的眼睛像是一盏幽然的烛火。
跑了许久,玄烛才放慢速度,让乌啼在小树林里慢慢散步。
顾烟杪运动后出了点汗,心情也没那么郁闷了,开始东张西望地赏景。
触目之处,皆是金黄色的秋天,顾烟杪出神地看着周边颜色明丽的植物,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王府的海棠树该开花了。”
“还有我与父王种下的山茶,应该也长得很好吧,离家太久,还从未看过呢。”顾烟杪瞧着远处整齐飞过的大雁,声音又逐渐低落,“也不知父王怎么样了。”
所幸镇南王是个王爷,实在收藏了不少好东西,近几年乖女儿又很会赚钱,也淘来不少宝贝药材,哪怕中了剧毒,军医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珍品灌下去,好悬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可是情况仍不容乐观,军医通知他们要随时做好最坏的准备。
因为镇南王自那日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他的呼吸也非常微弱,那剧毒已经从伤口蔓延至全身,无情地侵蚀着他的内脏。
玄烛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也生怕自己轻飘飘的三言两语给她希望后,绝望的结果会给她带来变本加厉的打击。
于是他只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寒酥似乎也意识到了顾烟杪低迷的情绪,可它不知该如何做,只能跑进了树林子里,片刻后叼着一只野兔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面前,用鼻子往前拱了拱,示意她收下这礼物。
若是不够,它还可以再去猎几只回来,不要野兔,还可以逮山鸡与田鼠。
顾烟杪见状失笑,下马搂着寒酥夸奖:“做得很棒,谢谢你。”
她揉了揉寒酥的大脑袋,嬉笑着躲开它热情的舔舔,抬眸时却看见不远处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男子。
顾烟杪站起身,高高地举着胳膊挥舞道:“哥哥!我在这里!”
京城一别,已有大半年未见。
顾寒崧听闻她要来,便早早骑马出来接,此时终于找到了她,行至跟前后利落地下了马。
见她精神状态仍算不错,他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不少。
他垂眸同她对视,见她明眸善睐的模样,以及发髻上别着的那朵淡黄色的山茶花,刚想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沉吟半晌,只伸手摸了摸她脖子上浅淡的印记,轻声问:“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不用担心我。”
顾烟杪摇摇头,对欲言又止的哥哥笑了笑。
顾寒崧身上有什么变了,她说不清,只是敏锐地感觉到了。
曾经的顾寒崧君子端方,就算被欺压许久,性子里仍带着温厚恭良。
可现在连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变得冷厉威严,就好似一柄尘封已久的宝剑终于出鞘,剑锋寒气逼人,剑身明亮如镜。
有什么会让一个人在短期内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是亲历战争,还是……
还是……
顾烟杪眼瞳猛然一颤,如有所悟般抬头看向他。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互相都没有说话,可仅仅是他的一个眼神,她就懂了。
她如遭雷击,眼前骤然涌起一片漆黑的眩晕,短暂的失聪后,只觉痛彻心扉到难以自持。
恍惚间,她毫无意识地捂着胸口倒退两步,若不是被身后的玄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几乎要跌坐在地。
金色的树叶哗啦啦地响起,而顾寒崧的叹息,被吹散在带着寒意的秋风中。
第九十六章
镇南王薨逝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 好在之前军医确确实实地给他续了几日的性命,倒不如就先这么瞒过去。
可也不知到底能瞒多久,毕竟见血封喉的毒性, 懂些黄岐之术的都明白。
而且镇南王作为起义的领头人, 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出去,不知会引起多大程度的恐慌, 又不知会有多少已经投降的州府会倒戈至京城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