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哥篡位了(穿书)(199)

作者:九枚星骨

而那人却退也不退,只定定地看着镇南王,脸上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

镇南王见他笑容实在怪异,正要抽枪而走,却听到身后的亲卫大喊一声“王爷当心!”

从尸体上抽枪之力所需不小,他听到呼喊声,却一时未来得及避过身去,便见那亲卫直接舍身扑了上来,替镇南王挡了背后从天而降的一刀。

那一刀极为狠厉,让亲卫当场毙命!

可刺杀者却完全没有撤退之意,他施展轻功,轻点一脚踢开了亲卫的尸体,在电光火石间,另一柄大刀的利刃却带着比方才更加暴厉的力道,重重地劈斩下来!

——驾轻就熟得仿若那刀便是他的右手。

亲卫的护驾给镇南王有了瞬息的反应时间,他在微秒之间错开身子,避开了要害部位。

可那刀实在太快,刀刃离开时,他的脊背已经豁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那一瞬间,镇南王感觉到的并不是疼,而是冷。

仿佛冰雪未消的年末初春,他的热血向外汩汩而流,而寒意却肆意妄为地涌入他的身体,如同藤蔓一般发疯攀爬。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刺杀者挑起个张狂的笑容,对他道:“兵不厌诈,堂兄。”

镇南王有种被戏耍的震怒,一时又觉得荒唐。

他着实中计了,这是一个精心布好的局,演的是请君入瓮的戏码。

他并非没有识破陷阱,可他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吗?又错在了何处?是不该亲征,还是不该上前绞杀方才狂言的“二皇子?”

而且脊背上的不过小伤,镇南王早年征占,挂彩的次数多了去了,不过一道深些的刀口,又怎么能阻止他继续征伐的脚步?

镇南王眼神微眯,举枪便要回击。

可这时,他的手臂却忽而麻痹,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未消多时,双手便颤抖得好似连武器都握不住了,他愈发觉得头脑发昏,摇摇晃晃间,整个人险些一头栽下马背。

他看见顾宜修灿烂的笑容,对他做口型道:“你输了。”

竟是有毒。

顾宜修的刀刃……竟是有毒……

耳边的喧嚣声忽远忽近,剧烈的疼痛感后知后觉地袭来。

镇南王眼睁睁地看着顾宜修被掩护至很远的地方,却再也无力追击。

而他身边焦急不已的亲卫们则用身体保护着他,拼死将他从战场运回了南川府内,城墙处一直有军医候着,见状赶紧上前为他医治。

“这毒,是见血封喉。”军医神色凝重,“从树林中采摘叶子,其汁水抹在刀刃上,从伤口进入人体……无药可医。”

镇南王剧烈地喘息,而后转头开始呕吐,整个人痉挛不已。

众人揪心之际,此时他们却听见了不远处的隆隆马蹄声,斥候欣喜若狂地回来报道,是支援宴平的军队回来了,南川府战况的颓势一下便被逆转!

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可镇南王的情况却愈来愈差。

回援的军队中,有小将急匆匆地要来禀事,见镇南王好似难以为继,话到嘴边有些迟疑。而镇南王却仍是用尽全力地下命令道:“汇报!”

小将神色一凛,行了个军礼,而后面露悲怆地说道:“他们将宴平屠城了,但所幸时间紧迫,宴平仍有不少幸存者。”

短短的一句话却如有千斤重量,砸得镇南王眼前发黑,他强忍着痛楚与眩晕,半晌仍旧无言,最终只余长长的叹息。

他体力不支,不顾伤口地翻身躺在地上,凝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暴雨终于瓢泼而下。

震耳欲聋的雨声模糊了战斗的刀枪嘶鸣,仿佛要奋力冲洗干净这个尸横遍野的人间。

第九十五章

这场守城之战, 终于以顾家军的胜利作为结尾。

自从前往宴平的人马及时回援,或许是因为目睹屠城的刺激太大,他们爆发了空前的战斗力, 将顾宜修所带领的军队打得丢盔弃甲, 直往北方逃去。

顾宜修与谢然派出寻他的军队汇合时,他的队伍被打得抱头鼠窜, 只剩不到三百人。

但他丝毫未有任何的愧疚之情,贱命一条的人, 死了就死了,只要自己活下来就足够了。

而且,两万条贱命换一个镇南王,难道不值吗?

顾宜修仍然兴奋至极,笑得癫狂, 摩拳擦掌地期待着魏安帝将会给他怎样的嘉奖——他可是一举杀死了反叛者头目, 虽然使了阴招, 结果却很美好。

这么大的军功,魏安帝难道不应该将太子之位重新还给他?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是, 此时在京城的朝堂上,弹劾谢家与云家的折子却多得如同雪花一般在御前飞舞。

随着顾宜修从宗人府出逃至前线, 便有人顺藤摸瓜地去查北地受灾时, 北戎军队入侵一案, 主将玄晖向来大公无私, 此番举动实在异常, 整件事情都透着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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