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亭(19)
夏棋:“……”
把柄平日里用惯了的剑在他手里有如千斤重,费力的把门框上的剑抽出来,夏棋不敢看他:“少主。”
“嗯。”
夏时安应了声,转头去看门上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窟窿。
夏棋冷汗直冒,吓得剑都拿不稳了。
夏时安看着窟窿,夏棋看着地面。没多久,屋里的人将醒未醒的一声嘤咛解救了夏棋。
床上云初霁翻了个身,似乎是要醒了。
夏时安转身往里走:“换门。”
夏棋哎了一声,好巧不巧,在夏时安关门的缝隙,眼角余光扫到了屋里的情景。
床铺上乱的一台糊涂,厚实的被子紧紧裹成一团,看不见里面的人,只看得见乌黑的发丝从枕头边钻出来少许,凌乱的铺在踏上,他家少主微微弯腰,用着对他截然不同的态度极尽温柔的掀开床上那一团被子,露出……
然后就露出不了了,门被关上了。
——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云初霁被夏时安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披着发坐在床上,他看着有些疲惫,可那也不能阻止他对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鸡汤发愣。
许镜清站在床边,眼神闪烁:“鸡汤啊!还是我和落球儿连夜抓的呢!是吧?”
僵直站着了落深秋咳了一声:“嗯。”
“我知道这是鸡汤,”云初霁有点累,昨晚上后半夜才睡下,清晨又睡的不安稳总有人在外面练剑还有剑把飞出插到门框上的声音,刚刚睁开眼,许镜清就端着鸡汤进屋了:“我是问,为什么要给我炖鸡汤?”
许镜清脸上有些红,可这不妨碍她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这不是习俗吗?少爷你昨夜……咳!喝点鸡汤补补。”
在大境,确实是有成婚后第二天女子喝鸡汤的习俗,寓意多子多福,夫妻恩爱,可是,可是他们二人俱是男子不说,云初霁本就脸色发白,此刻气得混身颤抖,费劲的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哆嗦的指着在床边坐着的夏时安,嗓子叫了一晚上都哑了:“为什么不给他喝?”
“嗨!少爷……”许镜清后退了一步,小声但倔强:“昨晚上吃亏的是少爷,不给他喝。”
……
云初霁摸了摸胸口,那里闷得慌:“为什么你觉得吃亏的不是他,是我?”
许镜清拍拍云初霁的肩,轻灵的声音沉下来,用一种安慰过来人的语调:“少爷,你还是喝汤吧!
“……”
云初霁看着冒着热气的鸡汤半晌,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年轻的门主很生气,可他面前没有桌子可掀供他泄愤。
“你!”年轻的门主气得很了,也不顾什么前尘旧怨,指着夏时安:“过来,把这碗鸡汤喝了!昨晚上你累了,给你补身体!”
夏时安:“……”
第14章 因为半生欢的事,他们起程去清溪州的时间推迟了几天,躺着被逼着天天喝鸡汤养了一段时间,云初霁尽
因为半生欢的事,他们起程去清溪州的时间推迟了几天,躺着被逼着天天喝鸡汤养了一段时间,云初霁决心要动身了,夏时安一定要去。
那事儿都懂,云初霁本想给他解了药性之后两个人便老死不相往来的,可夏时安现如今没脸没皮,不知打通了什么关窍,面对云初霁委婉的拒绝,他不气也不恼,羞涩之余还带着点愧疚。
云初霁让他回家和家里人打些招呼,清溪州又不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去了也不一定回得来,夏时安还是那样的好脾气:“夏棋回去就是,我更放心不下你。”
夏棋得了令,眨眼间不见人影:“少主和小少爷安心的去吧,门主和夫人那我去说。”
夏时安就看着云初霁,云初霁也没让步,两个人又是互不相让。
“唉。”许镜清拍了拍夏时安的肩,小姑娘脸上都是我心疼你的模样,再看她家公子时,云初霁觉得她像是再看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公子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前几天还同床共枕,共赴巫山,现今就翻脸不认人。
小姑娘清澈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云初霁咳了一声转过身去,他感到自己的良心好像受到了一点谴责。
云初霁一抬眼,就看到了山中景色,晨光熹微,软软的在天际铺开一片,万千霞光落到远处的竹林松涛上,兀自风流。
这样柔和的阳光里,云初霁蓦然心头一软,叹了一声,带着妥协先前走出小院:“走吧,不怕死的跟来也无妨。”
这话说的太不像那个儒雅的少主,许镜清欢呼一声得意的笑起来,像夏时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许镜清跑到云初霁身边叽叽喳喳。
“公子,清溪州远吗?那里好不好玩,我们要去几天,那里的人说方言还是和我们一样口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