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232)
虽然有理有据,但周柏还是从中觉察出不寻常,通常像这种客流大的酒楼对于用材的选择是非常谨慎的,缺少斤两的事一旦被发现,往往会被告上官府,少则在牢里改造几天,多则名声传出去就再也没有人会雇用了,风险非常大,而为了几斤菜冒这个险实在是没有必要。
周柏让人细细询问了那天替对方输送的人家在何处,姓甚名谁,可当他带着人去找的时候,哪里还有人,连个影子都没了,他一跑,周柏更觉的禹州的瘟疫与此人脱不了干系,便下令全城搜捕。
他这几天一直忙着查这件事,连口水都还没喝上,一回到军营就听人禀报,定安侯回来了。
周柏本以为自己太累,产生了幻听,可亲兵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他茫然了片刻,抓着小兵问:“什么猴?”
小兵比他更茫然,犹犹豫豫的说:“定......定……定安侯。”
作者有话说:
快要完结了,辛苦一直追更的大家,尤其感谢一直不厌其烦帮马虎作者捉虫的小可爱?
第119章 瘟疫
裴熠到了有两个时辰了,他比周柏好不到哪里去,一路上都没歇息,得亏踏云在谒都养了一年底子好,不然非叫它跑废不可,他原本想先见周柏的,可被告知周柏带人出去了,便一边在营帐中等,一边听人详说了禹州的情况。
“没有造成死亡,只是病不见好?”裴熠与霍闲看了一眼,似是没有想出个中缘由。
“是。”那人说:“生病的大多数是壮年男子,也有老人和小孩,但不多,倒是没见妇人,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这瘟疫还挑人?”
裴熠知道这定然是周柏寻访后得出来的,这人一语中的,挑人的病倒也有,秋白说:“像黄疸病只有初生的婴儿才会有,而因生孩子落下的头风痛等疾病也只有生育过的妇女才会得。可疫病不同,只要是活人有过接触都会染病,除非这病不是疫病。”
“不是疫病?”裴熠看向秋白道:“发热起疹,胸闷气短不正是疫病的特征吗?如果不是疫病那是什么?”
秋白想了想说:“我未见病人,不好下定论,这样,我进城看看情况再说。”
裴熠本想阻止,但让秋白同行不就是为此吗,他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由那人领着秋白出了营帐。
“你也觉得不是疫病?”裴熠忽然转过头看向霍闲。
踏云能一口气从谒都跑到禹州,普通的马却不行,在驿站换马的时候,裴熠就将此事与他们说了。
裴熠在御前只说禹州发来急报,禹州至雁南一带发现疫病,这时节并非梅雨季,不是瘟疫的高发季,戍西垂涎雁南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禹州距雁南不远,若这场疫病是戍西的诡计,以雁南王当年对于王妃之死的态度,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事来,霍闲是雁南名正言顺的世子,未来的雁南王,若老王爷一时糊涂,雁南也好有人能清楚其中利害。
天熙帝当然不信,在他看来,霍闲能比老王爷好到哪里去,但裴熠说就算是为了霍燕燕,霍闲也绝不会与戍西同流合污,况且他在谒都这么久,姐弟具受天恩,这些戍西人是给不了的。
霍闲听完他的话,反复检查了那封加急的信函,对裴熠说:“信上并未言明雁南,你这是欺君。”
裴熠给踏云为了些干草笑笑说:“那就欺君一次罢。贵妃的事你还在追查,若是被人发现你在暗查,你也会死的。”
不等霍闲开口裴熠又说:“不要跟我说你不在乎,我费了这么大功夫,又是花钱又是赔脸,才把你从阎王门前拉了回来,自然是要搁在身边才能放心的。”
霍闲:“......那你最好连觉都别睡。”
“无妨,睡觉也能搁在身边。”
不知为何,自从霍燕燕离开后,霍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就连纪礼也好几次在裴熠面前抱怨去找霍闲十次有八次遇到他不在,裴熠知道霍燕燕的死让霍闲更加笃定要将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可这太危险了,无论是戍西还是谒都,这些阴谋背后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凭借个人无法将其推翻的力量,哪怕再强大的人也无法与这种势力去抗衡。
这种力量连威震四方的定安侯都宁愿冒着欺君之罪将他与这股力量暂时割离,霍闲不知道对于强行将他带离谒都的裴熠该哭还是该笑。
“在想什么?”裴熠伸手碰了碰霍闲,把他从神识从千里之外又拉回到这陌生的营帐里。
“症状听起来像是疫病,可方才你的人也说了,染上这疫病的大多是精壮的年轻男子。”
裴熠想了想,说:“嗯?”
霍闲:“按理说年轻力壮的男子身体要比老人和小孩更壮些,怎么会这么反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