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与高岭花+番外(514)

作者:噗爪

巫夏拿捏着她的生死与自由。

并且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愿。

这些日子里,苏戚跟着学了不少卜卦术法,天文地理,始终找不到穿越的契机。她不止一次想利用温泉再来个溺死穿,可惜求生本能过于坚韧,总在最后一刻逼着身体背叛意志。后来不小心被巫夏撞见,对方脸色难看得仿佛被她欠了五百万银子,从此人身管束更严格了。

再者,苏戚也不能确定,溺水是否可以回到大衍。她心有犹疑,自然无法执意为之。

她想过再去那间石室看看,也许穿来的地点更容易触发穿越事件。但只要巫夏不打算逼供她,那石室根本不可能敞开。

……真要逼供点儿什么,她就得被人锁在高台上受苦受难。找个屁的穿越机会。

总之苏戚陷入了迷局,看不见回家的希望,亦不知自己将要在宗庙待到何时。

严格来说,大宗伯巫夏并不算个太难伺候的人。他不喜被触碰,鲜少外出,平日里基本都呆在祭神塔钻研术法。苏戚只需要时不时地添点儿水啊糖汁的,出门帮忙披个衣服,搬运祭器,然后蹲在祭坛底下看他琢磨复杂的法阵。等巫夏累虚脱了,再把人扛到倦水居,极其敷衍地搓个头发什么的。日常一起用饭,晚间守夜陪侍,缩在角落胡乱卷个毯子就能对付一夜。

只要这人夜里不闹腾,不醒来,人间就很太平。

反之,梦魇过后的巫夏会变得特别无理取闹。

比如现在。

大宗伯坐在榻上,渐趋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半晌,他突然道:“我推你,你不生气么?”

苏戚思索了下,平静摇头。

这人挺事儿的,还是顺着他比较好,免得又乱发脾气。大晚上的,随便应付几句得了,她可不想熬夜不睡觉。

哪知巫夏脸色愈发阴沉,搭在榻边的手指渐渐收紧。

“你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可以不生气?”他质问道,“苏戚,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么?”

苏戚:?

听听这都是什么胡搅蛮缠的问题。

她颇感无语,直觉自己不能接茬,否则指不定要吵起来。

但这般沉默表现,看在巫夏眼里,便是无动于衷漠然处之的模样。

巫夏很不舒服。

最近,他做了许许多多关于苏戚的梦。梦里的她,时而是锦衣打马的少年郎,时而又是红裙灼艳的女子。她在宾客满座的欢场一掷千金,又于众目睽睽之下与人多番比试,营救身陷囹圄的挚友。和同窗学子夜行高歌,扮作妓子暗杀胡作非为的恶徒。

她与薛景寒相识相知,反复磨合,终成眷属。

她自由散漫,知善明恶,行事不循礼法,不愿虚与委蛇。

梦境太真实了。不知有多少次,巫夏变成了薛景寒,用着薛景寒的眼睛,感受着薛景寒的情绪,将酸甜苦辣爱恨嗔痴全尝了一遍。明明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个苏戚,他却已经熟知她的一切。

知道她并非没有脾气,只是有时候懒怠生气。不在意,不关心。

而那些不被在意的对象,大抵是什么惫懒的仆役,骄纵的贵女,吱哇乱叫没啥威胁力的路人或过客。

现在苏戚摆出这种平淡的反应,是说他上不得台面,不值得她动怒么?

巫夏就很气。

他看着眼前神色木然的小哑仆,就不由自主想起言笑晏晏的太仆之女,两相比较,喉咙里便好似卡着鱼刺,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我对你并不好。”

他说。

苏戚惊了一下,不明白这人又想做什么。

巫夏仔细数来:“我克扣你吃穿,不允你回屋休憩,要你堂堂高门贵女做下贱的奴仆,禁足于宗庙,不得见万里河山。”

苏戚默默看他。

你挺门儿清的还。

巫夏把自己做过的事全数了一遍,咄咄发言:“如此看来,你应当厌恶我的。苏戚,你厌恶我么?”

苏戚确定他在真情实意地发问,而非为难设套,于是如实回答:「的确不怎么喜欢。」

巫夏又问:“你是否会因我而生气动怒?”

果然绕不过这个问题。苏戚没再回避:「有时会。」

巫夏手指略松,脸上露出了细微的满意神色。

苏戚不知道这人为啥心情又变好了,简直匪夷所思不合逻辑。她寻思总该能歇着了吧,没想到巫夏又说:“甚好,我亦厌恶你。”

说完,微微笑了笑,躺下继续睡觉。

剩一个瞠着眼睛的苏戚,手指攥起又松开,硬是忍住了殴打大宗伯的欲望。

……妈的,神经病。

她回角落扯了毯子,闭眼修身养性。

昏暗夜色中,巫夏背对着苏戚,双眸清冷而平静。方才残存的情绪,已经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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