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与高岭花+番外(513)
这便是魏谙的妹妹了。
“薛相可喜欢梅子酒?”她眉眼温婉,举手投足自有一番气度,“若还算中意,我便多装几坛,送与薛相聊表心意。”
薛景寒并不贪恋这些,夸赞几句酒水美味,婉言谢绝。
但她依旧很高兴,也坐下来敬酒寒暄,要与薛相探讨酿酒之道。她的儿女,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看见薛景寒时眼睛都亮了,围拢过来不肯离开。
最后,简单的会面变成了家宴。
薛景寒喝得不多,但后劲儿上来,起身时便觉晕眩。魏谙观其神色,连忙让小辈搀扶他去客房休息。嘱咐完又不放心,亲自跟上,说是怕把薛相磕着碰着。
薛景寒来到南侧厢房,左脚刚踏进去,察觉不对,低头发现地上铺着厚重的毛毯。他的靴履沾过雪泥,不好弄脏洁净的毯子,便脱了鞋,仅着绢袜走进去。
屋内墙壁亦有挂毯。空白处勾勒星象图,角落有书架。薛景寒随手从架上取出一卷竹简,扫了几眼。
是易经的爻画注解。
他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略略看过,便重新放回书架。门口的魏谙望着他,笑道:“薛相觉得这间屋子如何?若有不喜欢的地方,我叫人再来收拾收拾。”
薛景寒哪里都不喜欢,但他作为客人,没必要挑剔。只说床褥过于厚重,需要撤掉几层垫子。魏谙眼神闪了闪,道:“底下的人大惊小怪,生怕薛相着凉,让薛相看笑话了。”
薛景寒默默看了眼浮夸的床榻。姑且不论底下垫了多少层毯子,铺在上面的棉被也厚得惊人。
他又不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哪里需要如此对待。
魏谙走后,婢女进来重新整理了床榻。屋内归于安静,薛景寒扶着额头坐下,轻轻揉了揉眉心,唤道:“杀戈。”
窗外有积雪坠落在地。杀戈翻窗进来,静候命令。
“魏谙此人功夫如何?”
杀戈答道:“观其行止,应习武多年,约莫不在我之下。”
薛景寒接着问:“能否跟随他而不被察觉?”
杀戈略一犹豫,摇头。
“罢了。”
薛景寒让他出去,“你在外面守着,莫让人靠近。半个时辰后唤我起来。”
另一边,魏谙回到厅堂,萧迟风站起身来,躬身行礼:“殿下。”
魏谙点点头,端起薛景寒没动过的柘浆,不发一言。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深沉莫测。
“薛……不喜欢以前的东西了。”
他缓缓阖上眼睛,语气似有迷惘。“饮食,住处,都不喜欢。大宗伯身体羸弱,他却康健自如,若不是相貌依旧,本王实在不敢认。”
萧迟风道:“这么多年了,重活一世怎会没有变化。永熹年间,大宗伯亲口告知敬王殿下,待大衍薛景寒为相,便是栾陵复兴的机缘。敬王殿下写了密信,要后人等待三百年,如今时机已然成熟。您派世子前往大衍,践行苏戚坠湖一事,又因苏戚坠湖,薛相亲自来寻栾陵,这正是上天注定的命数啊。”
魏谙闻言露出些许笑意:“是了,本王原以为,苏戚出事以后,需得设局将薛相带往栾陵,没想到他自己来了,省却许多麻烦。”
萧迟风神情亦是舒展。
“薛相生性谨慎,殿下这几日莫要心急,免得他起疑心。山路清扫完毕后,阿梦会引他去栾陵,我们须得做好其他准备。”
魏谙应了,又问:“不昼怎么还不回来?”
“世子似乎直接去了栾陵。”萧迟风观察他神色,“要让问亭他们把世子请回来么?”
“罢了。”
魏谙眉目间隐隐显出厌倦,“这长了反骨的崽子,爱去哪儿去哪儿,总归不敢坏了栾陵的大事。你也去歇着罢,待会儿送薛相回那边去。”
……
苏戚被一阵剧烈的喘息声惊醒。此时窗外未明,室内灯火昏暗。她隐约瞧见巫夏在榻上挣扎,便掀了毯子爬起来,去拍他的胸口。
最近,这个人经常被梦魇住。
巫夏勉强睁开眼皮,额头汗水涔涔滚落。他支起身来,胸膛起伏不定,蕴了水光的眸子恍惚望着苏戚,似乎尚未完全清醒。
“你……”
他声音沙哑,说话间伸出手来,抚摸苏戚的脸颊。
冰冷指尖碰到温软皮肤的瞬间,巫夏打了个寒噤,总算彻底清明。
他猛地推倒苏戚,厉声道:“滚开!”
第269章 你怎么可以不生气?
巫夏用了很大的力气。
事发突然,苏戚身体也弱,当即跌在地上,莫名其妙看着发火的男人。
这又做啥噩梦了,对着她乱撒气。
苏戚爬起来,理了理滚乱的衣摆。屋子里铺着地毯,摔一跤没啥事儿,不痛不痒。虽然心里有那么点儿不愉快,但仰人鼻息的日子由不得她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