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小卖部的那些年(35)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正当老管家气得牙痒痒,却奈何不了她的时候,门口突然又进来一个满身铜臭的高瘦男子,衣着繁复,手戴金银,约莫着三十五,六的样子,一双浓眉下,长眼微眨,眼尾轻挑,一看就是那种狡猾的生意人面相。
宁惜凝视着他,为这人怼她的态度,不满皱眉。
“你是翠玉楼的掌柜?”
那人轻扯了下薄唇,点头道:“正是鄙人。我姓叶,单名一胥字。”
听完他客套的自我介绍,宁惜稍稍收敛了怒意,回敬道:“我叫宁惜,是个摆摊的小商贩,今天有幸见过叶老板,只希望能把一些正事好好处理了。”
叶胥一听她不肯罢休的语气,倒也没有生气,挑了挑眉,挥手道:“管家,你下去吩咐后厨做几个特色的菜肴,备两副碗筷端上来,我单独和宁老板谈会儿话。”
啥?硬的不行来软的?知道我不收人手短,就想用吃人嘴软来威逼利诱我吗?
宁惜转了转脑子,惊觉有诈,急忙拦住出门的老管家,嚷嚷道:“诶,不必了不必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饭的,你们……”
“咕咕咕。”
她话还没说完,肚子却先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屋子里这时又恰好安静了下来,三个人整整听完了她肚子的抗议声。
宁惜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原本强硬的气势也顿时蔫了下去,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咬着下唇,又气又羞:啊啊啊!我社死啦!好尴尬啊……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明明喝了两碗粥啊!
气氛凝滞了一下,宁惜也不知那人什么反应,偷偷抬头瞥了眼叶胥的神色,原本只羞红了脸,现在连耳朵尖都爆红了。
她发现那人正站在一边,单手以袖掩面,露出来的面部肌肉隐隐抽动,分明就是在偷笑!
靠靠靠!丢人丢大发了,呜呜,吵架吵不赢了。这奸商居然还敢偷笑!
宁惜心里苦啊,恨不得用手捂住胸口,以示悲愤!
“诶。管家你先下去吧,照我说的做就好。”
终于,叶胥收敛了情绪,逢场作戏惯了的套路人,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两下恢复神情,熟练地控制住尴尬局势,自信地继续吩咐。
正当宁惜稍稍缓口气,还在想怎么速战速决,溜之大吉时,叶胥已经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板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般的以礼相待,让宁惜有些摸不着头脑,几乎怀疑现在这个人是假的,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跟之前老管家代传的话里所表现的人是两幅模样。
一会儿是唯利是图,不讲信用的冷漠奸商,一会儿又是理智体贴的实诚老大哥。
宁惜惴惴不安地坐下,一看到那人落座在她对面,瞬间别开脸去,心道:哎哟。道行真高,我降不住了……不行!这哑巴亏,老子不吃!
第十九章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宁惜不自然地把目光转向角落,木窗边的深蓝色纱幔垂地,被清风轻轻卷起。
宁惜若有所思的片刻时间,对面的人忽然轻咳了一下,打破了安静的僵局,一下让她漂游的思绪飞回。
她转眼望向那人,神色一片疑惑,明摆着问:宁有事儿?
叶胥平静地直视着她,放在桌上的双手,忽然抬起,把面前的茶杯往自己身边又放近了些。
“宁姑娘,是哪里人?家中都还有些什么亲人?平日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在青州外城边上摆地摊么?”
他的语气很亲和,仿佛短短片刻时间,他俩之间已经是相识多年的熟人一样,寒暄起来。
宁惜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这人莫不是在跟她套近乎?正事不提,反而还问东问西的……
难道是要套出我的底细,然后威胁我?
显然宁惜小心谨慎,自然没往好处想,冷淡地回道:“我就是青州城的人,家里没几口人,我是家中老大,得挑起肩上的担子。”
“哦。那还真是辛苦。像你这么懂事又自立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叶胥听完她的叙述,沉吟了一下,随后感慨道。
宁惜倒是不想接受这样客套的恭维,垂了两下眼,平淡回道:“没你说得那么厉害,只不过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贫苦子女,不早点醒事当家,一家人恐怕早都在街边喝西北风,或者饿死荒山了。都是生活所迫罢了,这种无奈,你们这些日进斗金的大老板怎么会明白呢。”
心里的无奈不自觉散发出来,宁惜低垂着头,她有些挫败,好像不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没有合适的契机找上她,一直停留在摆摊的卑微阶段。
一开始她觉得能吃饱穿暖,每天悠闲地过日子就挺好了,可后来家中境况恶劣,她又立下开店的flag,想要暴富的心思一直催促着她往前多走几步,但是生产资料有限的古代,贫富差距更加悬殊,这种客观规律,不会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