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14)
她微摇了摇头,“这药闻着就苦,本宫喝不下去。”
袖竹性子急些,“中药哪儿有不苦的?娘娘不喝药,凤体怎能痊愈呢?若耽搁了,今后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若是皇上知道便不好了。”
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对了,她宫中眼线繁多,这药味又如此重,倒在庭院中浇花、洒水都会有人察觉,若她不喝,难免时候就会露出马脚。
最好是再寻副安神药来偷梁换柱饮下,这才是上上之策。
可太医院院首张宾又是刘元基的人,她实在不好去寻其他的太医开方……沈浓绮眉头微蹙,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沈浓绮一时没了主意,猝然扭头,便撇见了床头那枚通体碧绿的凤飞玉佩。
这枚凤飞玉佩,乃是在她襁褓时,先帝厚赐的,她自小戴在身上从不离身。
前世她亡故后,这玉佩落入了另一男子手中,那男子将其视若珍宝,夜夜对着她的画像,擦拭摩梭。
思及此人,她莫名宽心了些,“过两日,你们去请一个人来,替本宫把脉。”
“他开出的方子,不苦。”
“何人?”
沈浓绮的脑中,由无数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出张剑眉星眸,面冠如玉的男人脸庞。
她眉间微动,抬起指间,拈绕了绕黑锦缎般柔顺的秀发,轻轻吐出几个字,
“当朝首辅,周沛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你累么?
皇上、贵妃摇头:我不累。
哦吼,明天接着更!
第5章
厚重的云层下漏出几缕暖阳,透过景阳宫的窗橼,将摆在牡丹雕花紫檀桌上的珍稀瓷器,照得件件可人。
“娘娘,御膳房的菜品,都按照您的吩咐打点好了,这是库房中寻出来的碗碟,您看今日用哪套合适。”
沈浓绮抬起葱白般的玉指,执起一看似普通的青花瓷碗,对着阳光照了照,白净的璧面间,隐现出副镂空的竹叶疏影图。
“首辅向来不喜奢华,这青花玲珑瓷碗,看似古朴大气,实则暗含巧思,便用这一套吧。”
沈浓绮本就生得瑰姿艳逸,在瓷器折射出的绚烂光晕下,凝脂肌肤上的细软绒毛都纤毫毕现,容颜愈发显得炫目了几分。
袖竹虽是从小贴身伺候的,不免也呆了半瞬,回过神后,又笑道,“娘娘往日里用的,都是琉璃牡丹镂空瓷,就算皇上来了也未曾换过,今日宴请首辅大人,倒是格外用心过呢。”
“救命之恩,外加问医求药,理应如此。”
二人身份有别,但校场一救,倒让沈浓绮有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设宴款待周沛胥。
救命之恩这样重要的由头,皇后一人出面,难免有些显得不诚心诚意,与外男见面也于礼不合,所以沈浓绮特意派人去禀告了刘元基一声。
原想着在饭局中,与周沛胥聊聊诗、书、画、史等话题,才疏学浅的刘元基定然不耐得听,也插不进嘴,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借口离去。
谁知勤政殿肯快就有人来回禀:陛下道政事繁忙,平日里又需温书听训,乏累不堪,便不来参宴了。还特意温情嘱咐,皇后正在服药,切勿饮酒,于凤体无益。
呵,以往刘元基对她可是无有不依的,今日竟然连个谢宴都懒得来了,许是觉得软骨散已下,连装也懒得装了。
也是,他向来暗自嫉恨周沛胥,除了公事,向来避之不及。
这倒更方便她与周沛胥独处说话。
“天下皆知首辅大人文才斐然,否则先帝临终前,也不会在遗诏中,命首辅大人监国辅政。”
“可奴婢却从未听闻过首辅会医,若是他医术不精,耽误了娘娘的病情可如何是好?”
弄竹一面收拾瓷器,一面担忧道。
沈浓绮淡笑着,轻握了握那块凤飞玉佩,“莫说是你未曾听说过,有许多事,本宫也是头次得知。”
她也是在重生的记忆中,才知道周沛胥医术超绝,赛比华佗。
更是头次得知,韵雅翩翩,才绝无双的“灰袍首辅”周沛胥,如此高洁正直,如月光般皎然遗世独立的麒麟才子……
竟,暗自痴恋于她。
***
勤政殿内蓦然传来一阵争论声,将正在金黄琉璃瓦上闲适踱步的乌鸦,惊地展翅朝远处飞去。
各地呈上来的奏章文稿,被分门别类整理在了层层叠叠的殿内的案架上。
刘元基坐在中心的小叶紫檀桌后,正眉头紧锁,瞧着桌前着或紫或朱的正襟官服的大臣们,激烈地争执不休。
文臣武臣各执一词,脸红脖子粗地口沫飞溅,寸步不让。
臣子们辩的,乃是云山王欺男霸女,侵占田地,任其手下的侍卫砍杀了十数条人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