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多久，傅泽就忍不住了，借着水雾和纤长睫毛的掩饰，悄悄地打量着顾唯昭，发现对方居然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看综艺，还时不时地因为综艺内容而变换表情。

傅泽：……

什么破综艺，有我好看吗！

他心里忿忿不平，将手缩回水里，悄悄地挥了挥拳。

细小的水声响起，在外放的喧闹综艺节目中显得微不可闻。但顾唯昭却忽然侧头，“咦”了一声。

傅泽一秒心虚，瞪过去：“干嘛打扰我看综艺！”

顾唯昭强忍笑意，故作茫然又委屈地回望：“我没有……我只是刚刚好像听到水里有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温泉里飞快地游过去。你听到了吗？”

傅泽一下就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断然否认：“你听错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真的吗？可我听说……”顾唯昭欲言又止。

傅泽被他说得心里发憷，双手死死地扣在温泉边缘，一副随时准备上岸的模样，焦急追问：“你听说什么？”

“也没什么。”顾唯昭似乎是害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故意压低声音，“就是一些爱在温泉里恶作剧的，小东西。”

听完这话，傅泽先是呼吸一窒，旋即给了顾唯昭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唯物主义！不要乱想！好好泡温泉看综艺！”

说完，他就继续看着平板，像是真的不害怕似的。

只是没过一分钟，顾唯昭就察觉到水波摇晃，紧接着，带着牛奶沐浴露香气的体温便与自己紧密相贴。

傅泽红着耳根，语速飞快：“这个温泉好挤啊。”

作者有话要说：心机顾狗（指指点点）

第43章 .蔷薇

说完这句话, 傅泽看见顾唯昭捂着半张脸，扭头笑得浑身颤抖，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过分了！

傅泽气急败坏的同时, 也有些头晕, 明白自己泡太久了, 便果断起身, 拿着平板往屋里走。

被留在温泉里的顾唯昭连忙止住笑，紧随其后：“等等我, 先别关门！”

他一只手按在玻璃门上，阻止了自己被“拒之门外”的惨剧，讨好地对傅泽眨眼：“我错了。”

呵。

傅泽冷笑, 正要骂人时，忽然发现对方腰上似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 不由得低头一看, 发现是一个蔷薇纹身, 将疤痕当作花茎，于末端生出一朵艳丽可爱的小蔷薇。

死死把住门框的手因为心中的惊讶而卸下力道，顾唯昭趁机拉开门，挤了进来, 低头看着正目不转睛地用目光描摹自己腰上纹身的傅泽，声音沉沉, 像是赏雪时温在小炉上的酒, 温暖醇香：“还记得这个图案？”

傅泽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听我建议……更不会用我画的图案。”

当年他在顾唯昭匿名论坛里抓到潜水发帖求死的顾唯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跟对方加上好友，聊起了天, 疯狂刷好感度，一来二去，两人还真成了无话不说的网友。

后来顾唯昭突然消失了一两天，怎么也不回消息，紧张得傅泽连夜买机票赶去找人，直到快上飞机时才收到对方的回复，得知顾唯昭在难得一次回家时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捅了一刀，住了院，没能及时给他回消息。

傅泽立刻确定了剧情点，顿时心疼得要命，一晚上都在安慰对方，还主动手绘了纹身图案。只是顾唯昭拿到图案后便没说话，傅泽以为对方嫌丑，就没有再问。

谁知道，他居然真的纹了。

顾唯昭显然也涌出当年的回忆，感叹道：“怎么会不用？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后悔，没能听你建议，对那个老头子还抱有幻想，结果落到大年三十独自住院的下场。这种情况下，我拿到手机后就第一时间给你发消息，生怕你不理我了，疤痕的事情也只是想跟你找话题聊天，没想到你会建议我纹身。”

“那时候我把你的手绘图案当作屏保，一直用到手机坏掉，后来回到顾家，我担心被人发现画风跟你哥的相似，暴露了你的身份，才换掉。”

说着，他揉了揉傅泽的头，修长的手指汲取着对方的体温，叫他恋恋不舍，便顺势下滑，托住了傅泽的侧脸。

傅泽因为这个动作而下意识仰起头，对上顾唯昭那双噙着笑的眼眸，猛地红了脸，心跳快得像是在催促他快跑。

糟糕，气氛突然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攥着自己腰间的浴巾，后退一步，后背因此贴在冰冷的玻璃上，顿时冻得他“嘶”的一声便往回跳，一下蹦到了顾唯昭的怀里。

腰间落了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傅泽被这只手烫得掀起一阵颤栗，语无伦次：“干，干什么放手……不是，你背冷，让让我……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