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即便再怎么心动，戏凌云还是坚决地否决了这一方案。

他垂眸看着手中被翻阅得皱皱巴巴的剧本：“这个电影是BG，我这个时候炒作男男CP，能带来的利益和热度是短期的，一旦电影上映，这些热度与好处就会马上变成毒药，阻碍电影的宣发和炒作。”

将剧本握在手中，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掌心，戏凌云自信地勾唇：“你可别忘了，刘导是爱国导演，苏影帝是外籍华人，今年才打算在国内发展事业，还不知道藏着什么祸心。你只需要在网上散步一下关于他是‘香蕉人’的流言蜚语，刘导多半就不会采用他了。”

这戏凌云可真狠啊，被傅泽哄了这么多天，心心念念的居然还是电影。但凡换个懂点事的人，傅泽也就不会下狠手了。

林城心中一哂，对戏凌云的选择深表同情，表面上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才叹气：“当时我选择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和我一样聪明，知道什么该抓住，什么不能。现在看来，你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好到让我觉得，有我没我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但我觉得，你不应该为了打败竞争对手，而选择利用大众的‘爱国情怀’，成为击倒对方的利剑。”

林城义正言辞地说着自己心中真实所想，最后朝一脸不悦的戏凌云点点头：“看来我们两人并不合适做搭档，这段时间很高兴与你共事，希望以后有缘再见。”

戏凌云霍然起身：“你要走？”

“当然。”林城朝他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戏先生难道忘了，我们俩的协议从一开始就是，只要有一方不愿意继续，就随时可以终止合作？”

他重重地拍了拍戏凌云的肩，好心提醒：“有时候，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劝告。”

说完，他不顾戏凌云阴沉的面容，轻松自如地转身离开，并顺手带上了门。

看一眼外头灿烂的阳光，林城眯起眼，想起昨晚收到的从傅泽那儿发来的文件，寡淡的五官忽然勾勒出意味深长又有些惊艳的笑容。

他发誓，和对方合作，真是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笔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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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袅袅的温泉池边小径，点亮了两串顺着道路蜿蜒的昏黄灯光，并不刺眼，只将此处渲染上一层绚丽又不失暧昧的朦胧色彩。

傅泽舒舒服服地趴在温泉边缘，从平板里观看今天选秀综艺的第一期，看起来完全沉浸在节目当中，没有注意到朝自己走来的人影。

一双矫健有力的长腿踏入温泉，掀起一片荡开的水波。傅泽这才若有所察地回头，看清来人后，忙不迭地将头转回去，脸上生出两抹酡红，目光涣散地盯着平板，谁见了都知道他没有看进去。

要命了，顾唯昭怎么跟他一个池子？！

温泉酒店这么大，为什么不泡自己的房间！

听见身后水声越来越近，傅泽生出慌乱，不敢再装没发现，连忙高声制止：“你，你房间也有温泉啊！”

默了默，发现水声没有停止，傅泽又咬牙喊道：“温泉又不小，就我们两个人，也不挤，你干嘛过来！”

“嗯？”顾唯昭见他完全不敢回头看自己，色厉内荏的，羞得身子都泛红了，好笑之余又禁不住眸色一暗，来到傅泽身边坐下，背靠着温泉内壁，头微微后仰，将傅泽害羞的表情尽收眼底，“过来看综艺，不行吗？”

傅泽只“不小心”地用余光扫了一眼，便看见一片结实饱满的胸肌，理智瞬间蒸发，捂着脸默默地往温泉外走，试图以远离对方的方法来恢复神智：“那你自己看，我泡好了，先回房间了！”

谁知他刚踩上温泉边缘，脚踝便被握住。这只手微微一用力，他便下意识地将脚踩回了温泉里。

傅泽：？

我刚刚好像做了蠢事？

顾唯昭发出一声低笑，伸手揉了揉傅泽的小卷毛：“行了，还没泡多久呢，我们一起看会儿综艺，一起回去。”

顿了顿，他又故意补充一句：“放心，除非你主动，否则我什么也不干？”

什么叫“我主动”！一股热气从脚底窜上头顶，傅泽只觉自己浑身都在冒烟，欲盖弥彰地反驳：“你想得美！看综艺！”

说完，他当机立断转身，继续趴在池边看平板，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自己都会如老僧入定般不为所动。

顾唯昭见他一脸气鼓鼓而不自知的模样，心里疯狂叫嚣着“好可爱好想rua”，但理智告诉他“这么做了今晚就要光着身子在外头当雪人”，所以老老实实的什么也没做，陪着对方一起趴在池边，像两个乖乖上课的学生一样，认真看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