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不是亲爹(12)
陆鸣镝叹道:“可有人偏偏要弃珍珠而取鱼目,你说怪不怪?”
福泉:……
他看皇帝像是魔怔了,莫非情窦初开?
遂试探道:“陛下今日见过哪位小姐了么?”
在皇帝投来森冷的一瞥后,福泉便知趣闭上嘴,只在心内暗暗猜疑,谁这样有眼无珠?连陛下都看不上,除非瞎子才不辨美丑。
被贬为瞎子的郭暖美美睡了一觉,次早醒来便急忙到庭下去看收成,不出所料,稻草上卧着几枚硕大的鹅蛋——她本来担心会产在水塘里,那样找寻起来就麻烦了。
哪知大鹅们这样知情识趣,郭暖很高兴,或许是她每天带它们遛弯的功劳。
正好墙角的香椿树发了新芽,郭暖亲自采了一把,让厨房做成香椿炒蛋。
郭太后略尝了尝,亦觉得滋味不错,为了装病,慈宁宫这阵子连荤腥都不见,老人家也着实有些嘴馋了。
本来觉得侄女是在胡闹,可如今瞧着,未必没点作用。
郭暖得了表扬,心里更是美滋滋的,越发得带着大鹅出去散步——效仿民间走地鸡的喂法,据说这样养出的肉质更鲜美筋道些。
那郑侍卫屡败屡战,被她折腾了一天,居然还腆着脸凑上来,不被骂不舒服似的。
这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郭暖索性又交给他一个铲兔屎的任务,“这兔子屎又叫望月砂,你可得仔细收着,回头卖到药铺里,能换不少钱呢。”
郑斌看着才换的新衣裳转瞬又堆满污渍,只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
若早知她是这样怪脾气的女子,打死他也不会来接近她。
第6章 赴宴 把这潭水搅浑,往后的日子该更热……
郑斌给郭暖当了几天的狗腿子,实在有些耐不住了,只能跑去向妹妹诉苦,“你说她是不是存心的?好歹我也算有模有样,她却成日家使唤我做些拾荒捡粪的勾当,莫不成已猜到我受人指使,才向她献媚?”
郑流云闻见那股气味也有些作呕,这人真是,不知道洗了澡再来!拿帕子掩着嘴,郑流云皱眉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讨好她,势必得被她呼来喝去,这便是郭家的家教。”
郑斌闻了闻袖子,果然还有点怪味,其实来之前他简单冲了个澡,只是就那么几件体面衣裳,哪禁得起勤换?被这殿里的熏香一冲,两相夹杂,气味更腌臜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郑斌现在已经不奢望做什么乘龙快婿了,这活色生香的美人纵娶进门也是个母夜叉,他无福消受,只想快点拿钱走人。
“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这样急的性子,如何能成事?”郑流云后悔不该找他做帮手,这会子骑虎难下,若就此放他离开,容易走漏消息不说,只怕这人贪心未足,一而再再而三前来勒索。
郑流云想了想,“这样吧,下个月是博望侯老夫人的寿辰,你借我的名帖进园,到那里再相机行事。”
老太太是郭暖的姨婆,新娶进门的孙媳妇又跟她是手帕交,想必郭暖一定会去。
到时候人多眼杂,真要是发生点什么,拦都拦不住。
郑斌答应下来,不过要他听话,也得先尝点甜头再说,“这段时日我为你卖命,费了不少苦心,你总得顾及我的面子。”
外头的赌坊还等着伸手要钱呢。
郑流云这回进宫没带多少银钱,只能拔下头上金簪交到他手中,本想折做两段,当成抵押,哪知郑斌却眼疾手快地夺了去,“行了,这些就够了,妹妹真是大方。”
又一眼瞥见多宝格上那盒碧玉棋子,眼睛亮起,“这是什么?”
像是上好的玉材,能换不少钱呢。
郑流云差点没被气吐血,连忙护住,“这是御赐之物,哪里有当铺敢经手,趁早打消念头。”
郑斌只能遗憾地挪开视线,“好罢,那你回头可得再准备几百两现银,事成之后我会来领取。”
郑流云恨不得用那盒棋子砸破他的头,净会空口放大话,正经事一点不做,郑家怎么竟出些二流子?
还有那金簪虽算不上名贵,可也是她贴身所着之物,万一被有心人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回头得打听被那间当铺收了去,她得设法赎回……郑流云只觉焦头烂额,若非半路杀出个郭暖,皇后之位早该是她的,何至于受这些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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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抱着兔宝宝来到上林苑,这回是打算让商陆瞧瞧它们的长势,也好叫他放心,自己可以养得很好呢。
陆鸣镝因为她对这假身份过分亲近,上次醋了好半天,本打算冷一冷她的,然而当宦者通报郭姑娘又悄悄离开慈宁宫时,他还是忍不住跟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