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后我带球跑了(48)
崔拂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抬头看他。
萧怀简却不肯说了,笑了一下:“严凌说,只要娘子肯见他,后面的事,他都会告诉娘子。”
崔拂低下头:“我不需要知道,我身已属长平王,从前是谁,并不重要。”
“真的吗?”萧怀简极低声地问了一句。
最前面喧闹起来,萧洵带着人马回来了,萧怀简飞快地说道:“娘子若是改了主意,就打发人跟我说一声。”
他加上一鞭,飞快地迎上前去:“六弟!”
崔拂望着他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严凌为什么一定要见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作用,让严凌一口咬定,死活都要见她?
人群突然让出中间一条道路,萧洵拍马向她跑过来,还没到跟前便扬声叫她:“阿拂!”
他在车前跳下马来,兴冲冲地说道:“找到一个大庙,房舍又多又干净,我把和尚都撵走了,我们过去住。”
崔拂哭笑不得:“阿弥陀佛,僧尼乃是出家人,怎么能这般对待?”
“走的时候多给点香火钱。”萧洵满不在乎,“这地方是金城、代州的交界,有什么事方便应对,过了界碑就是独孤逊的地盘,我不想在他眼皮底下住。”
他拉开车门,挤在她身边坐下:“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远处马蹄声急,探路的斥候一路飞奔着冲了过来:“报!独孤逊出城迎接两位大王!”
两刻钟后,车马在一座庙宇前停住,崔拂搭着萧洵的手,弯腰探身,正要下车时,萧怀简催马上前:“独孤逊到了。”
崔拂抬头,迎着极明亮的太阳,看见一彪人马穿过大邺的军队,向近前走来,领头的人三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让人一眼就想起庙宇中供奉的托塔天王。
萧洵笑了下:“独孤逊。”
数十步外,独孤逊的目光掠过萧洵,落在崔拂脸上,微微一怔。
“你先进去。”萧洵拉过崔拂,送进庙里。
崔拂乖顺地进门,听见身后脚步声杂沓,独孤逊率先下了马:“晋王、长平王,幸会。”
傍晚时,萧洵还没回来,房里各处收拾整齐了,床榻铺盖都是从金城带来的,乍一看,就好像还在金城府衙中,唯独空气中飘荡,庙宇独有的檀香气味,让崔拂悬着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这气味总让她想起白衣庵,想起师父妙寂。前天传信过去后,她心里猜测妙寂会不会找个借口跟着她一起走,但妙寂并没有,也许她另有安排?
抬眼向窗外,廊下院里,依旧每隔三五步便有守卫,戒备比起在金城时,只多不少,虽然到了会昌,但要想在萧洵眼皮底下逃走,也不容易。
崔拂沉沉地叹了口气,蓦地想起昨日车中,靠着他胸膛时,那平静安心的感觉,假如被他发现她的意图,他会如何处置她?
大雄宝殿中。
商谈已进行多时,始终没能议定,萧怀简端起茶盏抿一口水:“西南历代富庶之地,殇太子的府库少说也该有钱财万贯,米粮百万石,独孤刺史只肯拿出十万贯来换严凌,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独孤逊神色不变:“西南虽然富庶,但末帝几次南巡,府库已经空了一大半,后面几经战乱,严氏又重重盘剥,早就不剩什么了,这十万贯还是我为表诚意,四处凑出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起来,萧洵漫不经心地看过两璧供奉的金刚,又看过正中供奉的金身三世佛,目光落在香案前的长明灯上,忽地想起之前在白衣庵中,崔拂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跟妙寂闲谈,说庵中灯油买的不好,长明灯总是灭。
唇边不由得露出笑容,跟着听见独孤逊叫他:“长平王,你怎么看?”
“我么,”萧洵慢悠悠地站起,“你们商量吧,我先走一步!”
他不再多说,快步离开。
身后,萧怀简摇摇头:“长平王性子直率,独孤刺史不要放在心上。”
“好说,”独孤逊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我来时看见长平王带着个女子……”
“我六弟从不在女色上留心,唯一例外的一次就是她,”萧怀简笑得意味深长,“独孤刺史还猜不出来是谁吗?”
“原来是她。”独孤逊神色有些恍惚,“真像。”
萧怀简眉梢微抬:“什么?”
“没什么。”独孤逊回过神来,岔开话题,“临近年关,晋王若是不嫌弃代州鄙陋,我请晋王到城中做客。”
门外,萧洵越走越快,一路穿过正殿偏殿,走进后面住处时,远远看见裘衣的影子一闪,崔拂脸上带笑,小跑着向他奔来,萧洵不由自主也跑起来,到跟前时一蹲身,拦着腿将她抱起:“阿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