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516)

作者:一个十三

祝姑娘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又想着自己张口说话那娘们儿兮兮的声音,只好咬着牙作罢。

裴战扫了人一眼,合上门走了过去,“你锁门不就成了吗?”

“这青天白日的锁门,不就摆明了告诉别人,我在房中做甚见不得光的事呢,”季思将葡萄扔回盘中,操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嘀咕“更何况你不都让郭盛派人守着吗,真有可疑之人能不比我先知道吗。”

闻言,裴战多看了人两眼,他从未透露过安排了人的打算,一是为了防着别有用心之人不假;二也是为了想看看这人究竟有何打算,毕竟他是太子的人,曹为远又是太子的舅舅,那曹平则是曹为远的人,这事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环扣着一环,没这般简单。

若说季思同这事没有关系,那断然是令人不信的,就是不知在整件事中充当的是何等角色,替祁然护着季思是一回事,不信任他又是另一回事,之间并不矛盾,故而才安排了人在这处守着,可季思却似早知道一般。

话既已说到这儿,裴战索性也不再继续遮掩,直接问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说这几日都未出过这府邸,真当自个儿是来享乐的啊。”

季思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问起了别的,“郭敬义那头可有消息传来了?”

“并未,我托人去问了,说是还没回来,”裴战自顾自拎起串葡萄吃起来,“你可别说是为了等他。”

“有何不可?”

“不是,你等他做甚?”

“确切说也并不是等,而是他吊着我们,我们吊着王阳春和曹平,这要论起来谁要急些?”季思斟了杯茶递过去。

“你意思是郭敬义是故意躲出去的?”裴战皱着眉沉思了会儿,自然便理清楚这里头的问题所在,“你我对外宣称都是为了押送粮草,若是这粮草递到了郭敬义手上,那便是再没其他理由逗留在畄平,理应回京复命,可若是郭敬义一日不接手,咱就一日完事,可是,那平北大营不是正缺粮草吗?他这般所为是为何?”

“自是为了除掉自己心腹大患,王阳春和曹平等人同他有多不对付你也瞧见了,先不说郭敬义在这事里充当了个什么角色,就说这能落井下石的,他断然不会放过,巴不得王阳春他们出事的好,可这事不能以他的名义闹起来……”

“此话怎讲?”裴战问。

“这四方驻军一向是多方势力互相制衡的局面,就拿你裴家军来说,虽是镇守边关手握重兵,可粮草军饷却由绥靖的布政使和管粮郎中安排,你若是冒头将他们除掉了,你猜皇上是会觉得你忠心不二为国除患,还是会觉得你……”季思停了下来,勾起抹冷笑,抬起眼眸缓缓将后面的话说出,“心机深沉,只为排除异己?”

语毕,裴战脸色阴沉了下来,有些东西不比说的太多却也清楚明白,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继续问:“他怎知我们能有法子除掉王阳春他们,也不怕下错了注,赔的精光儿?”

“因为他。”季思朝着床上的祝郢舟抬了抬下巴。

裴战顺着他的动作望去,连初一也偏过头打量着身旁的祝郢舟,后者眼神微动,露出一副困惑的模样。

盯着这少年瞧了会儿,裴战一拍脑门,猛地一下反应过来,有些急迫道:“这祝郢舟不是有个账本吗!只要将账本拿出来,这事便板上钉钉没跑了。”

他说完后季思摇头笑了笑,却未说什么,裴战并不蠢笨自是瞧出了不对劲,他回头看了看偏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祝郢舟,又看了看季思,脸上神情骤变难以置信出声,“压根就没有账本!”

说着裴战有些烦闷的挠了挠头,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中,半点摸不着头脑,“合着我们被这小子钱的团团转,他以账本为诱饵,引我们来畄平,实际上从头到尾便是假的,这若是让皇上知晓了,那是杀头的死罪啊!”

“你真以为皇上不知道,”季思出声劝慰着人,“祝郢舟无父无母也无至交好友,若是手上真有记载了王阳春和曹平他们私吞军饷的真账本,哪还放心交到旁人手上,早就往上呈了好用来定了这群人的死罪,也不至于没有直接证据还得劳我放着锦衣玉食不享跑这一趟,那番说辞不过是为了让皇上派人来畄平,而恰好皇上正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便顺势而下,来填一填畄平这块儿无底洞。”

“等等,你越说我怎么越糊涂了,”裴战抬手示意人先停会儿,自己在脑中从头到尾理了理思绪,“照你的意思,祝郢舟是为了哄骗皇上派人来彻查畄平一案,而皇上便将计就计,于是派了你我二人来畄平,可这既然没有账本?那我们来这趟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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