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上)(71)

作者:桃桢

听松提到这就生气,他瘪了瘪嘴,不满道:“您这几日不是日日都要去昙花庵嘛,一到就寝时分就死活赖着不肯走。我的少爷,您……您收敛点成吗?小的脸都被您丢光了。”

霍子戚查看完食盒中的点心,以防热气散发,忙将盖子合上。

他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佯装生气道:“胆子不小,敢做起我的主来了。”

听松丝毫不惧怕他,揉着眉心的痛麻,仍英勇执言:“小的是觉得,您既然要和叶小郎君交往,与其留恋他的床榻,倒不如将他收为己用,为我们出谋划策。”

霍子戚一言不发,只是面露兴趣地看着他,示意他可继续说下去。

听松继续道:“小的瞧着这人有些学问在身上,又对官场中事了如指掌,若将其收进麾下,为咱们所用。日后也好为将军在官场上的仕途铺路啊。”

霍子戚眸中闪过一轮精光,眉宇间笼罩了一层复杂,他迟疑道:“他这人古怪的很,要拉拢他不容易。”

听松嘿嘿笑着,脑瓜转得直快:“依小的看,这事儿其实没那么困难。只四个字,投其所好,便可。”

霍子戚失望地摇了摇头,无奈叹了口气:“投其所好?这就是最棘手的问题了。叶锦书不过十七的年岁,成日里同花草稻麦作伴作友。

俨然一副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状态,活的像个六十老叟。难不成靠这些吃食收买他吗?”说着,他提了提手中食盒。

听松露出一个促狭的笑,献计道:“当年少爷教小的读书,曾读到元好问写的一阙《摸鱼儿》,其中一句扬名天下。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那叶小郎君,不是喜欢咱们将军么。”

霍子戚一听这话,反应极大,不等他话音落下就给否了:“去去去,出的什么馊主意。哥哥的心思压根儿不在他身上,怎么能为了笼络人心,牺牲哥哥的感情。那不是本末倒置嘛。不行!”

听松解释道:“小的的意思是,这叶小郎君既有断袖之癖,不如咱们给他物色个人物。”

霍子戚眼中瞬间流露犀利冷硬,嘴角都快垂到地上去了,黯然道:“这世间比得上我哥哥的男子能有几个。他那么清高,怎可能愿意求次将就。”

听松暗示的目光在霍子戚身上打转。给霍子戚看得浑身不自在:“你不会是想让我去……”

听松笑道:“将军虽然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可奴才私心一句。将军魁梧高大,威猛霸气,人见之多惧怕。

可您不仅是将军的胞弟,相貌上与之有五六分的相似,且俊朗潇洒,又好与人说笑打闹,更招人喜欢。

不然这万仪楼的姑娘们也不会对您如此追捧。再说了,您不是本也对他颇有笼络之意嘛,要不然您为何自寻烦恼,日日想着要如何讨他的欢心?”说时,他指着他手中描金食盒。

霍子戚婆娑着下巴,不知怎么的听松这主意听着不太厚道,但就是说到他心坎儿里了。

好似忽然就得到了某人的支持,更有了几分坚持的理由了。

他眉头一展,喜笑颜开,不吝夸奖道:“好主意啊,不妨一试。”

听松得了称赞也羞涩地挠了挠头。

霍子戚到达京郊昙花庵时正遇上赵大夫来给叶锦书诊脉。叶锦书脸色不改地喝了一碗浓浓的药汤后不久,脸颊便凸显了异样的鲜红,火烧云似的两团看着还挺可爱。

忽而他猛咳起里,脖子上青筋暴起,那团红云一直烧到了脖子根。

霍子戚如临大敌,抛下食盒便冲到他身边,焦急地替他拍背顺气,又问一旁淡定从容的赵大夫:“赵大夫,这是怎么了?怎么咳成这样啊,肺管子都要咳破了。”

赵大夫还来不及告诉他这是正常反应,这边叶锦书就咳血了。

霍子戚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抓着他蒙血的手,慌得不是一星半点,“这这这怎么还咳血了呢?他总不是身患绝症了吧!”

叶锦书举眸观他大惊小怪,无情地抽手推开他,生硬如铁地道:“别假惺惺的了。倒没见得你起先来寻我。如今我要死了,你还来放什么马后炮。”

霍子戚闻言怔住了。是啊他从那么高的石峰上掉下去,能活到现在都是菩萨保佑了。难不成这些天的活蹦乱跳只是回光返照?

赵大夫见他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整个人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显然是真信了叶锦书的瞎话。他笑着地对叶锦书道:“你瞧你把他吓得魂都没了。”

叶锦书瞥了眼一旁傻站着的呆瓜,奸计得逞地好笑道:“如何,我这病可算大好了?”

赵大夫查看了他掌心吐出来的淤血,并无如之前一般有团黑的黏稠异物,显然淤血已清,不愧他悉心治了他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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