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风鹰岭，他也不会允许你们跟着吧。”

“笑尘阁都不敢跟，何况我？”

“既然明白，现在是为何？”

石颖泠盯着颜夕顾看，要说的理由说不出口。颜夕顾意识到什么，给出鼓励及轻松的微笑，自己已经能相对平静地面对师兄的故去。

“你只是追求剑意，故大侠也好，萧翊枫也好，都是你对自己的追求，身边也从不缺人陪伴，但是我追求的权势，真正的权势。”

“你觉得萧翊枫是能平定北荒之人？”

“除了他，还有一人。”

石颖泠低眸，目光落在颜夕顾手指上，她就是除了萧翊枫之外的人。在石颖泠眼里，若非萧翊枫身中寒毒，最配得上他的人其实是颜夕顾，而不是故溪言，那个欺世盗名的混小子。

颜夕顾沉默一会儿，实在觉得泠姐有些异想天开：“跟我去正国看看吧，北荒少你一个人不会天翻地覆的。”

“我还是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吧。”

颜夕顾点头表示理解，不再多说端酒敬石颖泠。她们两个人性情相像，但如石颖泠所说，她们追求并不相同。颜夕顾可以为追求剑意放弃剑门的一切，而石颖泠可以为晴沙府放弃自己的一切。

112、家有二宝

三月初三。

故溪言吹着羊奶进房间，抬眸就看见萧翊枫坐在床边，一脸慌张地瞪着自己。碗“啪”一下落地，故溪言冲过来跪地抱着萧翊枫哭。

“我还以为你要躺到崽崽成婚呢——”

院中故清风听到动静，冲动之下迈出两步，然后又猛然停下，这个时候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萧翊枫张着双臂，不敢乱动，静静等抱着自己的人松开来抬头看。

“你怎么了？”故溪言吸吸鼻子。“怎么都不说话？”还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是故溪言？”萧翊枫歪歪头，不确定地问道。

“是我啊！不是我是谁！”故溪言泪又哗哗流，萧翊枫竟然敢认不出自己。

“你为什么在这儿？影伯伯呢？”萧翊枫眨眨眼。

“我为什么、我……影伯伯？”故溪言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不是影师伯吗？影伯伯是什么时候的叫法？

正这时候，床上被吵醒的娃娃开始乱哼哼。萧翊枫忽然慌张起来，推开故溪言把小家伙藏在身后有些愚蠢地掩盖她存在的事情。

“枫……”

故溪言坐在地上不明所以，萧翊枫做什么呢？

“这儿没人！”萧翊枫微微喘息。

“哇——”小渢儿不给面子地哭了。

“她饿了……”

故溪言愣愣地看着萧翊枫，他怎么了？听不到小崽崽哭了吗？起身来，故溪言试图跟他讲道理。他这一动，萧翊枫慌张转身抱起小渢儿往床角缩。

“你不能碰他！”

“……为什么？”故溪言带着哭腔。“她在哭啊……”

“他是我弟弟！”

萧翊枫一副戒备的样子护着小渢儿，说出一句让故溪言目瞪口呆的话。

啊？

故溪言愣一会儿然后挠挠头，萧翊枫说什么胡话？

“那是你姑娘！”

“你姑娘！他是我弟弟！”萧翊枫瞪一眼故溪言，有些生气。

“……是啊，是我姑娘……”

“他是我弟弟！”萧翊枫扭过头去，不听故溪言的话。

“她要是你弟弟，我呢？我是你爹啊？！”故溪言气的原地跺脚，萧翊枫傻了吧？

“住口！你放肆！”萧翊枫满脸怒气瞪过来。“我爹爹……爹爹还在笑尘阁，他没回来……他还没回来……爹爹……”

小渢儿躺在腿上，萧翊枫痛苦地左手捏太阳穴。

“枫……”

故溪言靠过来，看萧翊枫全身一软昏迷过去连忙扶住。盯着好不容易醒来偏神志不清的枕边人，故溪言又头疼起来。

小渢儿伸手抓到蛟龙泪往嘴里塞，大眼睛滴溜溜瞅着满面愁容的爹爹。灵魄现身出来，说过多少遍了，不能吃！

听故溪言说完萧翊枫的所言所行，自徐来猜他可能有些记忆混乱。明明认识故溪言，却把小婴儿当做自己弟弟，又说父亲还没回来，这不是他五六岁的记忆吗？

也不能说是病，怕是得等萧翊枫自己恢复。

“可是小渢儿是他姑娘，也不是儿子，怎么会当成弟弟？”故清风问一声。

“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子，你还奢望他分清是非对错？”自徐来见多不怪。

故溪言稍稍放心，他不是傻了就好，不然要小渢儿怎么办？喊爹爹还是喊哥哥？回房间守着，故溪言要萧翊枫一醒来就看到自己。

萧翊枫醒来时小渢儿刚吃饱，正抓着他的衣袖啃，玩乐了直用小脚乱踢，非踢到爹爹身上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