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小夫郎(2)
几个下人陆续进来,子期赶忙住嘴。
喜娘见到房里多了个子期,惊讶中带着戒备。
丞相夫人告诫过,这主仆二人很会添乱,前两日还想逃跑,要她看紧点,别到时候中途人跑了,摄政王那里可是要拿命出气。
喜娘尖声尖气,下人拿过红盖头,一盖到底,江晏舒眼前只有夺目的红。
“轿子已到,大少爷该出发了。”
盖头下的江晏舒,目光只有双脚这一片地方,所过之处,隐约能听见路过的下人在谈论,言语里有嘲讽有同情。
好好一个丞相府大少爷,却嫁给恶名远扬的摄政王,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也是,一个爹不疼又没娘的孩子,这是最好的结果。
直到上轿,他都是被侍女搀扶着。
绕城的一圈里,江晏舒脑袋空空,沿途看热闹的喧嚣都影响不到他,但轿子落地,江晏舒的心瞬间提起来。
喜婆似乎被嘱托过,停轿后想将人扶出来,尽管这不合规矩。
只不过喜娘才踏出一步,就被旁边出现的男人吓住了。
男人穿着同样的大红色喜服,本就不善的面庞更是看不出喜怒哀乐。
深色眼瞳直直的盯着,对上活阎王,喜婆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视,差点原地跪下。
许是轿子里面迟迟没有动静,男人冰凉的眼神又落在喜婆身上。
喜婆支支吾吾,额头早已吓出冷汗,“少、少爷……不方便出来……”
至于怎么个不方便,喜婆哪敢直说。
君峈的面上未曾有变化,可周围突生的寒气,不是傻子都能明白一二。
活阎王生气了。
迎亲的队伍有一瞬间的安静。
江晏舒脑子混沌,他不太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到了地方。
“哗啦——”
轿帘被掀开,阳光倾泻。
而头顶的盖头在路途中,不听话的滑了一半,大部分挂在后脑勺的簪子上。
江晏舒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逆光里的人,下一刻便腾空而起。
左脸顿时碰到对方的胸膛,硬的脸颊有点痛,眼角里是鲜艳的红衣,显然跟身上的是一对。
当人落在怀里,君峈深幽的眼眸微闪。
原来下了软筋散。
毫不费力的把人抱出轿子。
前厅热热闹闹,但在新人进来的那刻,气氛有了变化。
“什么情况,摄政王不是不满意这婚事吗,怎么还亲自把人抱着?”
“理当说这婚事是陛下强制,王爷不会满意,况且还是丞相府的哥儿。”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丞相不是跟摄政王不对盘吗?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
“你傻啊,这是原配的孩子,何况原配那事……现在丞相的续弦又是谁,下面还有个传承接代的儿子。”
“姜还是老的辣,江丞相打的算盘真响。”
盖头不知道落在哪儿了,江晏舒不用看都知道满堂都是人。
有盖头还好,可现在没了盖头,仅有的羞耻心让他不想旁人看见自己一脸虚弱的模样,费力的转动脑袋,不可避免的埋进男人的胸膛。
外人只能看见半边光洁娇小的侧脸。
君峈察觉到怀里人的小动作,眯了眯眼,到底没把人放下。
这般抱着人,就在喜娘的祝词下拜堂。
江晏舒精神恍惚,彻底恢复神智时,人都在喜房内了,若让他回忆拜堂的过程。
他只能想起活阎王那规律有力的心跳。
软筋散有时效,入了夜,他渐渐恢复了体力,恶毒女人怕他搞事,专门下的软筋散。
喜房过于安静,江晏舒不安的抓了抓衣袖,庆幸之余,一方面又惶恐。
庆幸明面上脱离了丞相府,那些日子将会远离。
不安的是对未来的迷茫,不对,他今晚都可能活不了,摄政王……关于此人的传言,不禁令江晏舒打冷颤。
这时,房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一个平平无奇的丫鬟进了屋。
被盖头遮住视线的江晏舒不知道是谁进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心被塞进一个白瓷瓶。
低低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大少爷,这个记得放在摄政王的交杯酒里面。”
江晏舒惊疑,明眼人都能看出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什么?”
“少爷最好别问,你母亲的遗物还等着你。”
丫鬟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江晏舒瞳孔一缩。
外表看不出来是什么,可瓷瓶仿佛有千斤重,压的江晏舒喘不过气。
他再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知晓丞相府跟摄政王不对盘,大婚当晚,一个下人却送来奇怪的瓷瓶,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再明显不过。
“母亲……”江晏舒眸子黯淡,泪花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