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19)
光线昏暗,但这并不影响黑鹰仔细端详严辞镜那张如珠如玉的脸。
这么好的脸蛋,若是个女的,进了宫最低也是个妃位,但如今是男的也不妨碍,黑鹰阴恻恻地笑了。
黑鹰目光下移,墨蓝衣袍极衬严辞镜冷淡的气质,简装轻盈,楚腰不知是否如想象中的腻细,黑鹰蹲在他面前,循循善诱:“状元郎是个可塑之材,但最初上头并不十分中意你,你可知......是谁一力保举你?”
严辞镜不吭气,黑鹰也不恼,凑着脸就要贴上去。
严辞镜别开脸,面色铁青:“大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下官。”
严辞镜简直是不识好歹,黑鹰一把捉住他的脸,高抬起手,恶狠狠地就要打下去。
“咔!”
屋顶极小的声音让黑鹰浑身一震,袖中飞剑和怒吼同出。
“来人!”
语方知暗叫不好,翻身躲过擦身的飞剑,再站稳时,脚底不甚稳固的瓦片应声而碎,啪啪几声惊了屋外巡逻的持刀随从。
“何人?”
两个随从飞掠上屋顶,其中一个抽出大刀就要砍,被语方知飞快擒住手臂夺下长刀,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掼在屋顶上,后背剧痛。
语方知抬脚剁在他身上,同时下腰躲过横劈的长刀,左手一撑翻到了另一人的身后,干脆利落拧断了脖颈。
那随从已经咽气,身体还没倒下就被语方知抡起来,朝先前那倒地的随从身上砸去。
“嘭——”
屋顶被砸穿,两个死人堆叠下坠,正好砸在严辞镜和黑鹰之间,黑洞洞的两双眼睛模糊映着严辞镜惊愕的脸,和黑鹰气急败坏的丑态。
“活捉!让他有来无回!”不知刚才的话被听到多少,此时的黑鹰惊惧非常,已经不能再分心管严辞镜的腰是否好握,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硬生生把门踢飞。
破门板带着风,遮天盖日般地朝语方知迎面飞来,黑鹰十成十的力道可不是开玩笑,周围随从纷纷避让,唯有语方知原地不动,鬓角的发被吹开,利落剑眉一挑,握着手中抢来的大刀就朝破门砍去。
还没完!破门裂作两半,迎面一只破风呼啸的黑箭。
语方知嗤笑:“雕虫小技。”翻身躲过那只飞箭。
飞箭势如破竹,重重钉在灌木丛外一棵树上,整个箭头没入树中,震得整个树晃动几下,如枯在树后现了脑袋。
旁边有人问:“我们不去帮主子吗?”
如枯道:“主子并未发求救信号,说明目前的局势还在主子的掌控之中,再等等看吧?”
说话间,语方知已经撂倒了好几个随从,还抽空把一个偷袭的人反摔在了黑鹰面前,以示挑衅。
黑鹰怒不可遏:“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在此?”
“是我要问你是何人!因何目的草菅人命霍乱朝堂?”语方知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此一番话是为了掩人耳目,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黑鹰咆哮着要下属把他拿下,生死不论。
严辞镜也跟了出来,正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琢磨,觉得那偷听之人的声音莫名耳熟。
语方知此番查探已经知晓了重要的信息,不愿再逗留,正打算脱身离开,瞥到门边站着的严辞镜,冷笑一声,暗骂了一句狗官。
黑鹰见语方知有脱身之势,暗叫不好,让他离开那还了得,忙叫手下布阵,团团围住语方知。
所幸对方人不多,语方知并不怵人海战术,就是一个个对付有些麻烦,刚砍刀一个不要命扑上来的,又来一个偷袭下盘的,不过总的说还算游刃有余。
黑鹰再次拉满了弓,箭头对准语方知的眉心。
“啪——”,弓弦应声而断,弓箭蓄满了力飞出。
语方知似有感应,为了保命,飞快劈开面前数人,一个后翻躲过了飞箭,再起身,就被刀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是挺能打吗?”在晔城,这样的高手他不可能不知道,何况这人虽然蒙着面,但周身不可撼动的凛冽气息在京中也罕见,黑鹰道,“身手不错,不是晔城人。”
语方知听罢嚣张大笑:“是你祖宗!”
“嘴上不干净是要吃苦头的。”黑鹰使了个眼色,让人上去摘掉他的面纱。
“兄台今夜听了些不该听的,也看了些不该看的,要求我放你一命也行,得留下你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根舌头,并上两只手。”
语方知:“腿不要?脚也能写字传信,说你操纵官场,豢养杀手,随时要颠覆大殷。”
黑鹰大概真觉得面前这狂妄之徒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听到他这么说也不生气:“脚留着!”他狞笑,“要不然你只能爬着回去了。”
语方知掩在面纱下的神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手中捏着信号弹,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放。